“你沒事吧?”她放下水果跟刀,走過去隔著碎片看看他的手腳。
惹禍了的人不甚好意思地搖搖頭:“我先把碎片清理掉。”
“我來,你先別動。”阮孑不了解他的腳是什么感覺,但總歸是不方便下蹲的。
她旋身去了客廳,十方站在原地等候,片刻后見她折回,手里多了一個膠帶。
又見她從碗櫥拿了一個打包盒,取了角落的掃帚,蹲下來將碎片逐一撿到盒子里去,撿不起來的碎末則掃了倒進去,才用膠帶將打包盒封上一圈。
“好了,你繼續。”她起身,瀲滟的眸眼迎上他的目光,口吻有打趣的意味。
他繼續洗碗,她繼續削水果,把果核都剔了,切成均勻的小塊,放了一口到嘴里試試甜度………..
‘哐當’一聲巨響,這一次,聲音比之前面,更大了幾個分貝。
還沒來得及吞咽的水果卡在喉嚨,她捶了捶胸口狠狠往下咽,這才沒讓水果給卡死。
這一次摔的是碟,而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泡沫沿著手腕淌下來,眼睛、眉毛、神情,都在鄭重其事地說——我為此感到十分抱歉!
片刻后,他才開了個口:“你的碗,難買嗎?”
阮孑有些想笑,但壓住了,也學著他的鄭重其事:“清朝的。”
“我覺得你被騙了。”
“嗯???????”
這么說,顯得好像是他想賴賬一般,十方只好改口:“如果你不介意,我用明末的賠你,你看行嗎?”
“可以啊。”她大方又隨性地點頭,然后把這一次的碎片清理掉:“為了我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清朝碗具,要不還是我來洗吧。”
“我也是這么覺得。”雖然還是想提醒,這幾個碗真的是假的。
一切清理完畢,阮孑提議看一部喜劇片,把鹵味、薯片跟飲料拿出來,設置好投影,將所有遮光窗簾拉上,寬敞的客廳頓時陷入蒙蒙黯淡中。
影片投在電視后面的空墻上,兩個人背靠沙發,貼著茶幾坐在地板的軟墊上,肩并著肩,中間約莫隔著有二三十公分的距離。
“看電影就是要吃東西才有感覺。”她招呼他,一邊撕手套的包裝。
可能是剛才端鹵味時手上沾了油,手套打滑沒能撕開,邊上很適宜地探過來一只手,把工作接替。
阮孑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鹵味上,光著手拿起一塊鴨脖吃了起來。
等旁邊那人把手套拆開遞給自己時,她裝著專注屏幕,十分自然地伸出空閑的右手,張開五指——那意思不言而喻。
而不懂她小心思的男人很自覺地抖開來親自為對方戴上右手。
她又用嘴咬住鴨脖,在桌上的濕巾上擦了擦兩根手指,把左手遞給他。
阮孑選的是高分喜劇,笑點十分密集,以至于她的笑聲幾乎就跟電影里的笑點頻率一般,而十方的性格要內斂些,笑起來也是含蓄的,音色偏沉,低低的,很有種說不出的磨人感。
“我眼淚都笑出來了。”她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是辣的還是笑的,下意識抬手去拭眼角,卻忘了手上的手套。
一擦,鹵料進了眼睛,她疼得哎呀一聲,本能閉上那只眼睛忙用胳膊去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