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屋待了大約半個小時,便被十方提議叫車送回學校去。
“可是我還沒吃飯,十方叔,你陪我去吃吧。”
“晚些時候我跟你十二叔還要出去工作。”
“我在學校都是跟同學們一起吃的,一個人我吃不下。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就在樓下找間店也行。”
他看了眼她,最后還是取了手機走向門口。
屁顛拿起包的蒙草偷笑了一下。
兩個人走至電梯間等待電梯。
她偷偷看向安全門的水果,還原封不動的呆在那里。
忽地故作訝異地哎了一聲,扯了扯他的衣服:“叔,這不是我剛給阮姐的水果嗎?”
說著邁腳過去一看,更顯詫異了:“真的是。”
把水果提到他跟前,她一臉疑惑地說:“我給了阮姐的啊,怎么會在這里?”
“難道是她不喜歡吃?”這么說著,口吻添了一些遺憾與心痛:“外婆花了很多心思種的,很好吃的啊。”
她自己自說自話了好幾句,抬頭看他時,迎上的目光卻不是氣惱與不悅。
無聲地將她看著,十方那雙向來溫和親善的眼神在此刻卻是洞悉一切的敏銳,分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可蒙草已經像是經受了無數尖利的盤問。
假裝出來的情緒漸漸僵化在臉上,她有些慌了神。
他臉上沒有半點笑意:“若再做一次這樣的事,以后就別再來找我了。”
只說完這一句話他便繞過她徑直回了家,大門也緊緊闔上,將她牢牢阻隔在之外。
事情不過發生在很短暫的數分鐘時間里,蒙草完全地愣在原地,甚至都不知道作何反應。
十幾分鐘后,她提著那袋水果哭哭啼啼地出現在公寓附近的網咖,一待就是一整晚。
現在的網咖基本很少有客人,這里也不例外,一眼望去,店里顧客兩只手都數得過來。
她開了一個最豪華的,一排就只有兩臺電腦,一張沙發足足可坐三個人,網咖還另贈送飲品與宵夜。
吃了宵夜,她凌晨又點了各種外賣,不同時間不同的外賣小哥陸續地進進出出。
她只在坐下來的那幾分鐘抹過眼淚,后來不是玩游戲就是追劇,累了就半躺在舒適的沙發里打個半小時的盹,所以并未注意到普通區有個男的一直將她觀察,隱在鏡片下的一雙眼睛透著不懷好意。
凌晨5點12分,天蒙蒙亮,路燈還未熄,阮孑的紅旗駛出公寓停車場,沿著街道平緩地向著殯儀館的方向去。
她打著呵欠,昨夜又沒睡好,即使開了日光燈還是覺得很不安,一閉上眼睛總感覺天花板上有人盯著自己,一睜開眼睛,什么又都沒有。
中途她避諱地換去了客房睡,但怪異的感覺依然如影隨形。
寂寥的街道里,阮孑的前方出現同樣寂寥的兩個行人,她停在斑馬線前等綠燈,無聊之極便觀察著街道上唯一的兩個人,卻在十幾秒的時間流逝下看出了什么。
透過衣著,她能認出走在前頭的那個女生是蒙草,而身后那個年輕男人鬼鬼祟祟又盡量裝著自然的姿態跟她保持著固定的步伐,使距離不拉近,也不拉遠。
她只覺得怪異,一時沒能確定對方是否真是跟蹤。
信號燈變了,她沒有起步,眼看著蒙草進了便利店,那男人也在十數米遙的距離停下步子,盯緊著便利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