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兩個人在床上,一個躺著,一個坐著。
從是的睡意果然被熱水沖刷掉了七八分,睜著眼睛看天花板,而從沿正在手機備忘錄里統計明天要送的單子。
他手指頭飛著,也不看她:“下個周末起不要來了。”
“啊?為什么?”她扭頭看向對方。
“上次就叫你不用來,我這里人手夠,我爸媽說的話你用不著句句都聽。”
“反正我休息,去幫一下忙也好。”
“周日是用來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她一本正經的問。
轉頭,他俯視她:“休息。”
“你說你人手夠,可是我看你們都忙不過來。”
他隨口道:“你不在時我們也沒那么忙。”
“啊?”從是不理解,是說她幫倒忙的意思嗎?
說到這兒,他忽然停下了打字,腦海中閃過二老說的那番話,但同時又覺得很扯。
不行,要相信科學!
小妻子卻把他的話理解成了幫倒忙的意思,委屈跟內疚便忽然涌上心頭來,抿著唇,背過身,一語不發地閉眼睡覺。
放下手機,將燈關了,他也躺下來準備入睡。
屋里靜悄悄的只有二人交錯的呼吸,兩分鐘后,從是忽然睜開眼扭頭看他,口吻軟糯又帶著一絲為自己鳴不平的委屈:“可是我覺得,我也沒有打爛碗具、也沒有惹客人不快。”
剛閉上眼沒多久的人睜開來,不明所以地回視她:“什么?”
“沒什么?”抬了抬腳將杯子掖好,她又閉上眼。
引得從沿頗有幾分捉摸不透。
下午4點,1903的門被叩響。
十二打開,見到門外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面孔。
意外的不僅是他,還有來人。
阮媽退后半步,抬頭看了看門牌號,確認自己沒敲錯。
十二:“您是?”
“不好意思,我找一下十方。”
“您是哪位呢?”
“噢,我是阮孑的媽媽。”
十二態度立馬大轉變:“是阮阿姨啊。您請進。”開始的客氣疏離頓變成恭敬,一邊說著話一邊側身請她進。
阮媽有些吃驚,也在一邊客氣點頭微笑一邊走進屋里去。
他在后面跟上解釋:“先生剛回來,在洗澡。”
“先生?”
“噢,我是幫先生做事的。”
“那您貴姓?”
“叫我十二就好。”
十二?
這雇傭兩人的名字都這么隨意。
“我這個東西放到哪邊?”她兩手提著沉甸甸的帆布包。
“您給我。”他雙手接過給放在茶幾上。
“您坐,我給您倒杯水。”
“沒事,您不用這么客氣。”
“您才是,您是長輩,不用對我用尊稱。”
兩個人笑了起來,十二提步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十分恭敬地給送到跟前去。
“那我就叫你十二吧。”阮媽態度可親:“你跟你家先生多久了,方便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