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不要緊。”
“疼嗎?”她用指腹輕輕在傷口邊緣摩挲。
“不疼。”
“什么傷的?”
“一個妖怪。”
“那妖怪呢?”
“沒有了。”
她不快地皺了皺鼻子:“真粗魯,打人不打臉。”又道:“你低下來點,我看看傷口是什么樣。”
他便在床沿坐下,傾身靠近她,側過臉給她看傷口。
她卻忽然抬起一雙手將他的脖子勾住。
十方眼神頓時微變,肢體也略帶著有些石化。
阮孑一點一點地勾著他往下,而后稍稍揚起頭輕輕吻住他的下巴。
渾身一顫,他撐在床畔的手指略一收緊,下頜也跟著緊繃。
堅硬的下頜上是陌生的觸感,綿軟的、溫熱的,令人心悸躁動的。
她稍稍抽離,軟綿綿的朱唇在他頜下若即若離,似點非碰地移動到唇角,似乎這才是她的目標。
然后沿著唇角,一路往中間淺嘗親吻。
十方的呼吸亂了節拍,心臟因她的吻引起陣陣躁動,而自己的旗幟已漸有揭竿而起的趨勢。
閉著眼睛,阮孑想要跟隨內心的欲望更進一步。
她不知道這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是否準備好,她想是沒有的,可他的沒有抽身離開已然是給了她很大的鎮定劑,是以便擁有了更大的膽子。
她的臉更紅了,但分不清是酒意或是情欲,又許是兩者兼有。
她把他拉得更近,準備要深入了解時,忽然從旁邊傳來一個打嗝聲,在曖昧又寂靜的夜里突兀得就像石頭墜深潭。
所有的動作頃刻間戛然而止,兩個人默契又同頻地轉過頭,去看那高高隆起的被子。
一只手從被子里緩慢地伸了出來,然后又慢吞吞的地把被子掀開,露出一顆脖子以上的頭顱。
十方:“..................................”
阮孑:“?????????”
三雙圓碌碌的眼睛互相看著,空氣里充斥著尷尬到窒息的死亡氣息。
“I'msorry。”葡萄勉力拉出一個牽強的弧度:“我醒的不是時候,我知道。”
回應她的,還是兩雙錯愕的目光。
“或者.....你們就當我沒醒?”令人胸口發悶的尷尬填滿身體,葡萄僵硬地從另一側滑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
將將走出去,卻又忽地繞回來。
阮孑定定地看著她,十方也定定地看著她。
“呵呵~”當事人尬笑了兩聲,從下床的地方拎起自己的高跟鞋再次鄭重地表達歉意:“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她溜出了門,體貼地把門關上。
屋里,十方慢慢地將身體坐直,阮孑的酒意也散了七八分,可臉上的潮紅一點沒褪。
兩個人誰也沒看誰,葡萄人走了,可將深濃的羞窘與尷尬留給了兩個當事人。
“她.......我........”她想著解釋兩句,但結結巴巴地連不成個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