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來一個不咸不淡的回應。
“哦。”
兩人又沒再說話。
或許是怕對方覺得自己太過于冷淡,他又主動打破沉默:“不是在鄰鎮工作嗎?”
“沒有,我一直在這邊工作。”睫毛垂下來,她低聲說:“當初說要去鄰鎮,只是借口。”
他默然,兩個人再度陷入一片沉默,嘩啦啦的雨水擊打著擋風玻璃,雨刮器刮過的下一秒又被雨水打得朦朧模糊。
他們之前從相識到情根深種,相處起來從沒有一刻不適感,雖然話題不至于說不完,但鮮少有像這樣短短半小時就有多次的冷場。
畢竟,早已物是人非。
從是匆匆趕回父母家,往常掛在筒子樓里的衣服幾乎收了個干凈,唯一沒收的都是一些來不及趕回來的。
她第一時間沖去父母房,所經之處留下一個個濕漉的腳印,褲管也不住滴水。
主臥窗戶果然半開,窗簾啪嗒啪嗒地淌著水,地板也洇出一片片的水洼,衣柜最遭難,緊挨著窗戶那一邊早濕了個透,跟另外一側分割出兩個深淺不一的顏色。
這衣柜實木的,當初因為沒錢,所以是從安自己買了一些好點的木材自己安裝,表層沒有涂漆,水全部都滲了進去。
她又檢查了下電腦,邊角有水坑,但還沒波及線路主機什么的,她把水擦了擦,嘗試開機,可以正常使用。
路上從安就叮囑過一到家就給他視頻,所以從是便給父親撥去了視頻通話,那頭接通的首要大事便是確認這兩個物件是否有事。
她如是告知:“電腦我試過了,沒壞,就是衣柜濕了一半,已經滲到內部。”
“你轉個鏡頭給我看看房間。”
她便將鏡頭慢慢地從各處轉一圈。
“你把衣柜擦一擦,擦完立刻用吹風機吹干,一定要吹干,不然它肯定要發霉的,然后再把地板的水拖干凈。”
“還有廚房里堆放了兩天的碗,你媽車間這幾天太忙了沒空收拾屋子,你順便把家里收拾收拾打掃一下,冰箱里有些壞掉的東西也清掉。”
“還有窗簾,這窗簾肯定要拆下來洗干凈。廁所里還有兩套我跟你媽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單洗一條窗簾太浪費了,你把衣服一起扔進去洗了。”
一長串的命令下來,從是感到很無奈且疲累,明明她已經費勁趕回來,明明只是要她關一下窗戶。
她想說拒絕,但知道拒絕完全沒用,索性說都懶得說了。
掛了線,轉身去洗手間,把褲管跟身上的衣服擰出一些水分,在自己房間拿了一套換上,隨便擦兩下頭發便開始做那些被安排的瑣事。
搬來一只凳子,她把窗簾拆了,連同廁所水桶里面的那兩套衣服一起扔進洗衣機,然后從衣柜、到地板、到客廳,都逐一清理打掃過。
最后到清理冰箱,站在這臺嶄新的電器面前,那個晚上的難堪涌上心頭,心里頭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