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腹沿著青色的筋脈游走,帶著絲絲密密的難過與暌違已久的眷戀:“你說當初要是我不提分手,現在你結婚證的那個名字,是不是就是我?”
從是就在咫尺之遙,無聲地注視著丈夫,心里頭的酸澀一點一點地彌漫上來。
從沿回答不上來,而且這回答也于事無補。
手沿著筋脈終于抵達他的掌心,仝茹帶著一絲卑微的試探,慶幸的是,他只輕微動了動,并未抽離。
她的膽子便有所壯大,輕輕握住他的虎口,呢喃似地說著:“咱們從大學談到出社會,在一起4年多的時間,期間你出過四次小意外,不是弄傷手指便是被車剮蹭,最嚴重那兩次,一次是你遇搶劫被流彈掃過,一次是你差點在水里被淹死。”
“可明明你的水性很好。”
“起初叔叔阿姨跟我說,你跟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你的姻緣是定好的,強行逆,只會讓你禍事連連。”
她眉眼低垂,看不穿里頭的情緒:“起初我還不信,覺得狗血到不行。直到你發生這么多事,我又抵不住叔叔阿姨的洗腦。”
“我想,從是不管從哪方面,一定都是他們所滿意的吧。”
她的聲音落下,樓道里除了無聲的靜謐,再無其他。
從是在很久之后才聽到丈夫聲線暗沉的回答:“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她看到她輕輕的搖頭:“不,這個決定可能是對的,畢竟現在的你不僅風生水起,而且還很平安。”
可從沿對父母這一套向來嗤之以鼻,但無可否認,他也敵不過。
“你跟她…….幸福嗎?”
“過日子,不就那樣。”
心尖的苦澀蔓延至咽喉,令從是喉嚨梗得有些難受。
她也說不清為什么,當初跟他結婚,難道是為了愛情嗎?那如今他喜不喜歡自己又難過個什么勁?
沒再聽到二人的對話,她清楚地從縫隙中看到領導的手扣住他的手指,他沒有反應,但也沒有拒絕,隨后便見她傾身而上。
丈夫肉眼可見地往后稍稍一退,錯開了她的親吻。
可對于從是來說,并沒有多開心。
她轉過身,無意再聽下去,距離拉遠前,最后聽到了她帶著苦澀凄楚的話語:“想當初我們什么事都做了,如今想親親你都是這么艱難!”
晚8點多許,阮孑洗完澡出來,習慣性地抓起手機看微信,收到葡萄的留言:(經過我的三寸不爛之舌,我朋友終于愿意放棄那個金碧輝煌的窗簾改而考慮你的。)
(她說要看實物,你那個窗簾拍一下給我。)
她打字回復:(人家愛買什么買什么,你真是狗拿耗子。)
但還是給她拍了一張照片過去。
未幾,收到回復:(你懂個P,我有強迫癥不行?)
(你再把窗簾拉上拍一張給我。)
阮孑剛坐到沙發,瞧見這信息便嘖了一聲:(這樣才能看清全貌啊,拉上你看什么?)
葡萄:(你拉開跟拉上的顏色能一樣嗎?一個深一點一個淺一點。)
阮孑:(麻煩。)
她只好起身把窗簾拉到兩邊,再用帶子系好,重新站遠點舉高手機。
落地窗里倒映著屋中的擺設跟自己的身影,她正要按下拍照鍵,忽地面色一僵。
怔怔地看著玻璃右上角倒映的人臉,她驚疑地轉過頭來看向身后——根本空空如也。
她再轉過頭,玻璃上除了她哪里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