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她一邊啟動引擎一邊問:“在哪里?”
“電話里有風聲,我估計在回程的路上,他今晚去郊外見了客。”一邊說著,一邊將十二早前發來的定位打開:“你按照我的導航走。”
“好。”一腳踩下油門,她驅車離開停車場。
紅旗駛出城區,路燈漸少,夜色顯得越發深濃。
十方盯著前方昏暗的路況,面色嚴峻,一語不發。
探出手,阮孑握住他的:“別急。”
他將手抽出,將她的反握在掌心里:“累著你了。”
“你別說這些生分的話,我也擔心十二。”
他抬手摸摸她的臉,一垂眸看見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又將外套脫了徑自披到她肩上。
紅旗一路往郊區去,車子開了將近大半個小時,他忽地出聲:“前面。”
隔著老遠的距離,阮孑只朦朧看到一盞燈光,等距離近些了再定睛一看,赫然發現男友那輛紅旗就停在路旁,而十二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加速數秒,然后將車剎停,才剛解了安全帶,身旁的車門已經被打開,十方急急下了車。
“十二。”他蹲身下去,一入目便是流得滿脖子都是的鮮血。
緊跟著下車的阮孑匍一瞧見,嚇得當即掩嘴,眼眶瞬時間發紅。
她慌張地跟著蹲下來,急急地扯下身上男友披給自己的外套摁住十二的脖子。
一旁的十方探他頸側、又拉起他袖子按脈搏。
“怎么樣?”她驚慌發問。
“還有一口氣。”他回道,神情緊繃面色冷凝。
“我打救護車。”她手忙腳亂地要掏電話,被男友制止。
他沉聲說著:“傷他的不是人,不能去醫院。”
“你走遠些,我施法救他。”
“好…..”她多一秒都不敢打擾到他,匆匆忙忙地退到一邊。
站在路肩上,看著男友用指尖割開掌心,嘴里念著什么咒語,便見手杖忽然騰空而起,在黑夜中發出暗紅色的光芒,光芒呈傘狀,將昏迷的十二整個納入其中。
他指頭掐著神訣,掌心覆蓋在他的傷口,淋漓的鮮血開始汨汨地回流。
荒無人煙的道路,風比城市的要刺骨上一半,可阮孑急出了一身的汗,一聲不敢發。
時間過去數分鐘,十二頸部的鮮血已經消失大半,但她不知道男友經歷著什么,只見著他眉頭皺得越發深,面上隱約現出痛苦之色。
她心中越發忐忑不安,濃厚的憂急將她一寸一寸侵襲著,可大氣不敢出,深怕稍有不慎就影響到他施法。
短短的十數分鐘漫長如實際,阮孑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只覺車燈的映照下,十方的臉色頃刻間白如鬼魅,額上有汗珠直直墜下,似乎正在竭力隱忍強烈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