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池露出個哭唧唧的表情,微微扯扯廖槿的衣袖,倆眼淚汪汪:“你確定讓我去見那個說話不超過仨字的人嗎?”
說這話時,他還偷偷捏了自己大腿一下,倆眼更顯得淚汪汪了。
廖槿一笑,朝他右邊輕跨一步,右手一攤,微微彎腰:“慢走,不送。”
襄池狠狠的扯扯衣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一時間由熱鬧變為了清冷,就如同這整個廖府一般,冷清的很。
偶爾聽見幾聲熱鬧,還是來自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兒。
廖槿拍打了幾下折扇,隨后邁步迎向陽光。今日的陽光出奇的好,讓他想起了從前,從前那樣的日子。
當然不止是從前。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原本嫩白似玉的手,不過兩三年的光景,竟然已經變得出奇的粗糙——有的連指紋也已經看不清了。
男子溫潤如玉,就那樣站在樹下,手中拿一把折扇,是那樣的放松,就好像一幅潑墨畫,謫仙一般。
余歡走進府內時,就看見了這樣的景象。
那人如謫仙一般,不染風塵,藍色長袍將他顯得尤為的高挑,眼神細膩中帶著些許憂傷,排除他的年齡,還真叫人以為,他是哪位小公子正傷感落花呢。
余歡慢慢走近他,原本想嚇他一嚇,誰知,那人突然轉過身,做起了鬼臉,嚇了余歡一跳。
她一怔,腳下踩到一塊石子,徑直的要往地上摔去。
可腰上的熱量讓她覺得,她好像并沒有摔到地上。
她猛的睜開眼,面前的人兒說了聲抱歉,將她扶穩后,自己則后退了一步。
我是洪水猛獸么?余歡微微皺眉想著。
“廖先生剛剛是在欣賞什么?”余歡說,還順便指了指已經掉地的折扇,“先生,折扇掉了。”
廖槿慢慢撿起,手腕也從寬大的長袍中露了出來,余歡看見那紅痕后,臉忽然就一紅。
她干咳著看向別處。
“對了,余家小姑娘是否還記得,昨日答應了廖某一件事?”廖槿認真的眼神晃的厲害。
認真的,叫余歡心底難免有些羞澀。
她微微點點頭,而后聞到一陣清香,似初春早雨后竹林的味道,甘冽又清冷。
廖槿靠近了她,微微棲身,眼神正好望著她的。
片刻后,他將折扇一邊給她,笑著說:“府內院子有些大,余家小姑娘,別走丟了。”
余歡啊了一下,而后拉住了他遞來的折扇。
緊跟在廖槿身后,余歡這才感覺得到,這位常年委身于邊疆的男人,身后有多安全。
而凈身高一米八七的廖槿,身后跟著個一米六七的余歡。
實實在在是有些滑…稽?
廖槿的房間,他起了個名字,叫槿色。
廖槿說進去拿東西,余歡就在門外等著他,一眼便瞧見了那塊小牌匾,小牌匾上用隸書寫著:槿色。
許久,廖槿才出來。
出來時,手中還拿著一盒子,盒子里是什么?
余歡好奇的看了又看,好在廖槿沖她笑笑,隨即打開了它。
余歡一愣,眼睛睜得好大,活像個洋娃娃:里面,里面是女孩子家用的胭脂水粉?!
她咬咬唇,不太確定的開口問:“您是想…讓我給您涂抹胭脂水粉嗎?”
廖槿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余歡再次抿抿嘴:“可是,可是我也不會呀。我平常都不涂的。”
廖槿十分肯定的點點頭:“我知道啊。”
“那您還?”
“因為,我相信你啊。”
余歡看著廖槿那一臉認真且虔誠的模樣,心里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就這么相信的么?胭脂水粉什么的,還真是…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