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傳來震耳欲聾的喝彩聲,芙蕾端著一盤果仁餡餅,費了不少工夫才從人堆中擠出來。帳篷上掛滿彩帶,男人們圍著火堆高談闊論,暢飲佳釀,篝火把眾人的臉映成了紅銅色。兩個健壯的勇士借著酒勁在角落里摔跤,戰士們圍著大聲鼓噪。芙蕾一面走一面新奇的四下觀望,直到來到一個僻靜的帳篷前。
“瑟琳娜,你在嗎?”她掀開帳簾。帳篷里靜極了,夜空晴朗,窗外懸著一輪巨大的圓月。瑟琳娜赤足倚靠在月輪之下,手持一桿鎏金的煙鬥。月華清冷如霜,煙霧裊裊間,她的臉上閃爍著芙蕾從未見過的蒼茫。
芙蕾愣住了。瑟琳娜在茶幾上磕了磕煙灰,重新掛上了笑容:“有事嗎?”
“你怎么不去參加婚宴?”
“我討厭人多的地方。”瑟琳娜冷漠的說。但芙蕾已經習慣了她的怪脾氣,把果盤放在茶幾上。“給你帶的,這種餡餅味道不錯。”
“謝謝。”
瑟琳娜走到門前,一手執著煙鬥,一手托著下頜,瞇起眼睛打量著芙蕾。她只穿了條長裙,在外面松松披了件外袍,敞開的領口露出胸部的輪廓,微卷的紫色長發一直垂到胸前。
她俯下身,捏住芙蕾的下巴。芙蕾輕輕顫栗了一下,想避開她的目光。“你喝醉了。”她小聲說,“我去給你拿解酒茶。”
“我沒有醉。”她湊近芙蕾耳畔,呵氣如蘭,“今晚你要陪我嗎?”
她的身上飄來酒氣,糅雜著濃郁的薰衣草花香,在清冷的冬夜讓人醺然欲醉。芙蕾的心臟跳得飛快,滿臉緋紅。瑟琳娜卻停住了,輕輕擰了把她的臉。
“逗你玩的。”她笑了。
芙蕾一愣,隨即羞憤交加。瑟琳娜雙臂環胸,悠然靠在門前:“今晚月亮很好,怎么不去陪你的未婚夫?”
“埃爾曼在跟男人拼酒,我覺得沒意思。”芙蕾問道,“你是不是不太開心?”
“有嗎?”
“有,你都喝多了。”
“可能吧。”瑟琳娜又抽了一口煙,這支煙鬥由石楠木的死根雕刻,漆著純金,遍布美麗的火焰紋路,顯然價值不菲,芙蕾不禁多瞧了兩眼:“這支煙鬥……”
“是我丈夫的遺物。”
“你結過婚?”芙蕾一愣,瑟琳娜笑道:“是啊,不過他很早就去世了。”
芙蕾想到瑟琳娜必然在為丈夫黯然神傷,不由得難過起來。“別喝了,你今晚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