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要照顧好弟弟。”莉莎的語氣嚴厲起來,“有爸爸在,不用擔心我。”
“媽媽!”
“寶貝,”她柔聲說,“我愛你們。”
莉莎打開門,一名戰士領著她上了車。汽車絕塵而去,莉莎坐在后座上,緊緊捂住嘴,眼淚洶涌的滾下來。
疫情來勢兇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醫院患者爆滿,萊特每天夜里都被救護車的鳴笛聲吵醒,救護車呼嘯而去,出來的往往是一批批運載尸體的卡車。為了處理尸體,政府調集了大量冷藏卡車,停在市區內作為移動的停尸房,萊特曾在一個晚上數著三十輛卡車從窗外經過。殯儀館生意爆滿,一具棺材供不應求,導致許多遺體只能被草席一裹草草掩埋。整座城市成了一座墳墓,每天的訃告都在暴增,上百個名字黑壓壓的連成一片,宛如戰時的陣亡戰報。等待火化的棺材排成長龍,焚尸爐二十四小時運作,火葬場上方盤旋著禿鷲。一旦染病,全家經常無一幸免,許多孕婦的胎兒連同她們的內臟被排出體外,尸體在被拋棄的房子里腐爛。
政府不得不出資把尸體從廢棄的房屋里抬出來,運出城外掩埋。墳墓不夠,尸體被扔進大坑里,一層土疊著一層尸體,像千層面一樣層層疊疊,懸掛著黑布的卡車緩慢的在城中穿行。行人走在路上突然倒下暴斃,天氣越來越熱,暴露在街上的尸體開始腐爛,許多人死后無人收尸,親人只能撒上石灰消毒。
首都托蘭。
霍華德坐在休息室的軟椅上,神經質的絞著雙手,直到總統的秘書無聲無息的來到他身邊。
“卡夫曼將軍,總統先生正在討論要事,要不您改天再來?”
“不行,這件事刻不容緩。”
“您需要咖啡嗎?”
“謝謝,我不需要。”
霍華德本想點上一支煙,卻想起這里是皇宮。他站起來又坐下,焦躁的踱著步子,每一秒的流逝都讓他心如刀絞。不知過了多久,門終于開了。伊薩克總統笑容滿面的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正送別一位國外的外交部長,霍華德迫不及待的堵住了總統的去路。
總統驚訝的挑了挑眉,秘書解釋道:“這位是前北方軍區司令霍華德?卡夫曼將軍,為疫情一事而來。”
總統微微皺眉,卻笑著說完了后半句:“今天聊的十分愉快,歡迎下次再來。”
“總統先生,”霍華德說,“我是為——”
“我知道,進來吧。”
霍華德進屋時,發現會議廳里已經有不少官員在了,包括衛生部長和國家安全顧問,還有幾名疾控專家。一名官員站起來:“總統先生,我很榮幸的通知您,我國的疫情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
霍華德愣住了。官員清了清嗓子,繼續念著稿子:“在過去的一周中,我國南部遭到一場原因不明的傳染病襲擊,但由于政府及時采取行動隔離病患,目前已經取得初步勝利。”
“傳染病可能波及整個圖蘭嗎?”
“這種病只通過接觸傳播,南部以外遭到傳染病波及的概率很小。如果能盡快找出傳染病的源頭,這種病有希望在入夏以前自行消失。”
“很好。”伊薩克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前我國還在與阿魯卡公國交戰,傳染病一事務必保密,以免危及國家安全。如果各位沒有異議,就進入下一個議題吧。”
“我有異議!”
寂靜如刀落下。總統的臉唰的紅了,聲音里壓著怒意:“卡夫曼將軍,您還有什么問題嗎?”
“卡夫曼?難道是霍華德?卡夫曼?”
“他不是在鄉下隱居了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