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每封信上都寫著鮮紅的大字,蘭斯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突然撿起這堆東西大步走到垃圾桶旁,把信件和內臟全部倒進桶里。在他打開門的時候,一桶紅色的油漆又潑了下來,圍墻上滿是猙獰的涂鴉,油漆的印記還沒干。
安德莉亞大發雷霆,把自家的警衛痛罵了一頓,又調了一隊警衛專門保護女兒。但事態愈演愈烈,伊莉絲躲在房間里,用被子緊緊蒙住頭,如同驚弓之鳥,一點響動就嚇得瑟瑟發抖,蘭斯寸步不離的守護著她。他們都在等待風頭過去,沒想到整整兩周,新聞的熱度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變得更加瘋狂。家里的廚師出門采購,被堵在巷子里打成重傷,從此再沒有仆人肯出門。
安德莉亞在山里有一棟別墅,幾人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人工島,躲到了鄰鎮的山里。為了防止外人泄露行蹤,每天的食物都由專人送到鎮上,再由凱文悄悄領回來。但沒過多久,凱文就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凱文抄小路甩掉了他,沒敢告訴蘭斯。
然而第二天一早,樓下便圍了不少記者。兩個警衛拼命攔住記者,人群的重量壓在鐵門上,門欄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杜貝爾弗小姐,請談談對一年前那場事件的看法!”
“據說您的家庭曾用巨額賠償金堵住了被害人家屬的嘴,您知道嗎?”
“杜貝爾弗小姐,您想過社會如何接納像您這樣的高危能力者嗎?”
“杜貝爾弗小姐,您能聽聽被害人家屬的心聲嗎?”
“為什么她還能被放出來?這種怪物不該被一生關在籠子里嗎?”
客廳里的鈴聲瘋狂的響個不停,一個啤酒罐砸在窗戶上,伊莉絲用被子蒙住頭,咬住嘴唇無聲的流淚。謾罵和詛咒源源不斷的涌來,蘭斯緊緊抱住妹妹,可不管他怎么做,都無法令她覺得安心。他拿著槍,他有強大的力量,可他甚至不能令她好過一點。
蘭斯突然放開懷里的被子卷,朝門口走去。凱文一驚,連忙攔住他:“你要做什么?”
“出去。”
“你瘋了!”凱文揭開一角窗簾,指著樓下無數的攝像頭和攢動的人頭,“他們把被害人家屬都帶來了!”
“沒關系,死不了。”蘭斯疲倦的說,“一直躲,能躲到什么時候?我們不吃點苦頭,輿論絕不會罷休。”
凱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蘭斯帶上房門,一步一步走向門外。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大門,閃光燈立刻晃花了他的眼睛。
“有人出來了!”一個記者興奮的叫道。蘭斯走下臺階,來到媒體面前。他知道自己的樣子很糟糕,明天他的話就會出現在各大媒體的頭條。
“哥哥!”
蘭斯猛的回過頭,伊莉絲赤著腳站在臺階上方,身上還穿著睡衣。他渾身的血都冷了:“不,別過來!”
“去死吧,惡魔!”一個婦人拾起碎磚朝伊莉絲扔去,伊莉絲沒有避開,身子晃了晃,血沿著她的額角流了下來,模糊了視野。
“我這輩子一無所有,但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臺階很長,她迎著不斷飛來的雜物,一步步往下走著,一枚雞蛋砸在她的臉上,腥臭的蛋液刺痛了眼角。她的身子搖搖晃晃,每次蘭斯都以為她要跌倒了,但每次她都頑強的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