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剛好查到這輛貨車,證件齊全,車上都是面粉。”
“最近發生了好幾起人體炸彈襲擊事件,上面交待必須嚴查。”軍官冷冷道,“把車上的貨物全部搬下來。”
塔尼特的冷汗登時就下來了。烈日瞬間猶如寒冰灌頂,他渾身緊縮,面無血色。
“嘿,你沒事吧?”憲兵拍了拍塔尼特的肩膀,關切的說,“天這么熱,別中暑……”
砰。
塔尼特手中握著槍,槍口還冒著硝煙。憲兵仰面倒下,額上多了一個血窟窿。塔尼特迅速跳上車油門到底,卡車嗖的一聲竄了出去。周圍霎時警笛蜂鳴,塔尼特充耳不聞,開著塌了一個后輪的車一路猛沖,牙齒咯咯打顫,臉色病態的慘白,眼睛卻亮的瘆人。他顫抖著手掏出引爆器,用牙齒咬開蓋子,引信嗤嗤燃焼起來。
塔尼特用力閉了一下眼,咧開嘴想露出一個笑容,擋風玻璃卻映出一張變形的臉,五官因恐懼猙獰扭曲。他一腳踩下油門,卡車高高的越過磚墻,附近人群紛紛驚恐的躲開。
就在這時,一發炮彈擊中了油箱,卡車在空中轟然爆炸。他感到靈魂沖破了肉身,幾千根鋼釘瞬間穿透了身體,撕心裂肺的劇痛傳遍全身,一切都結束了。
塔尼特再度醒來時正躺在床上,屋里點著昏暗的油燈。他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而且四肢健全,劫后余生的狂喜霎時涌上心頭。
“你醒了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塔尼特驀然回頭,如月拉上門,把藥碗放在床頭柜上。塔尼特警惕的觀察著她:“是你救了我?”
“沒錯。”如月伸手把頭發攏到耳后,“爆炸的威力太大,你的身體被撕成碎片,我費了不少工夫才把你的骸骨拼湊齊全。”
塔尼特愣住了:“你在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已經死了,但我把你救了回來。”
“胡扯!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最初的狂喜慢慢褪去,塔尼特恐懼的發現自己什么都感覺不到,仿佛被塞進了一具陶俑里。塔尼特回頭望著窗戶,發現自己的臉籠上了一層死灰色,嘴唇青白,瞳孔呈擴散狀,猶如一對漆黑的窟窿。如月嘆了口氣,掏出一柄匕首遞給塔尼特。塔尼特遲疑的望著匕首,拔刀割開了掌心。
沒有血滲出,傷口翻卷,露出發白的死肉,靜脈里全是凝固的血塊。塔尼特慘叫一聲,當場把匕首遠遠的摔了出去:“你對我做了什么?”
“昭國有一種花名叫般若,能人肉白骨,使死人復生。”如月平靜的說,“我把般若種進了你的體內,又給你服用了我的血,你才能像活人一樣行動。”
在燭光的映照下,她的面色白得瘆人,瞳孔猶如子夜。塔尼特仿佛跌進深深的噩夢中,猛的推開如月,踉踉蹌蹌的奔進了黑夜里。如月被推得一個踉蹌,不慎碰翻了藥碗,鮮血沿著床頭柜滴落。
“真是急躁的孩子。”如月微微一笑,“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