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連將軍,請你立刻趕赴國境,弄清楚敵軍的意圖。”他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他們和里昂勾結,可能只是在虛張聲勢。”
“一旦空軍第二師團撤離,首都的防衛就會岌岌可危。”古連說,“如果兩國真的開戰,必須盡快結束現在的亂局。”
“我明白。”
赫斯特打發走了這群人,又忙著跟駐軍交涉。等到終于喘上一口氣,天已經黑透了。赫斯特實在有點累了,他原本就不是單兵素質強悍的軍人,由于恭子懷孕時體內蠱毒未清,導致他天生體弱多病,他的意志像鋼鐵一樣堅定,卻經常被身體狀況拖累。即使后來參軍,他的角色通常是被人重重保護的智謀型指揮官。當年和萊特在北方作戰時,里昂不得不派出一整支護衛團保護赫斯特,以防范萊特無孔不入的暗殺。
對了,里昂……他第一次見到里昂時才十八歲,后者已經是少將軍銜了。恭子去世后,亞倫對他悉心保護,但他不想在家族的庇護下過一輩子。年輕時的他心高氣傲,一心想證明即使離開了家族,自己依然能作出一番成績,因此主動找上了里昂。
“你要當我的副官?”里昂撣了撣煙灰,漫不經心的問道,“為什么?以你的家世,可以輕松混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吧。”
赫斯特理直氣壯的回答,只有在家族的死對頭手下作出成績,別人才會承認他的能力。里昂覺得很有趣,便答應了他的要求。赫斯特很快發現,這個新上司不僅言辭刻薄,而且隨心所欲得令人發指。他無視赫斯特腿腳不便,毫不客氣的指使他,對他冷嘲熱諷,但里昂卻是第一個平等對待他的人,逼著他讀書考軍校,在演習時總把他帶著。他沒把赫斯特當作副官,打從一開始,里昂就是以將軍的標準在培養他。他強迫赫斯特獨立思考,以宏觀視角指揮整場戰爭,而不是只想著攻占某一座要塞,這是萊特后來敗北的原因之一。
直到很久以后,赫斯特才察覺到,里昂一直以父親般的欣慰面對自己的成長。在眾人眼中,兩人一直交惡,只有他能從里昂的抱怨中聽出難掩的驕傲。盡管里昂絕口不提,但赫斯特覺得,他其實把對凱文的感情轉移到自己身上。他依然十分重視凱文,渴望得到凱文的原諒和愛,卻因自己的懦弱在兩人間劃下了一道鴻溝,只得把感情寄托在一個和兒子年紀相仿的年輕人身上。
赫斯特深深嘆了口氣,試圖驅散紛亂的思緒。他撥通了醫院的電話,鈴聲嘟嘟響了好幾聲,終于接通了。
“首相的情況怎么樣?”赫斯特問道。醫院方面卻支支吾吾,半晌才說出現了意外,還在搶救中。
“意外?”
“是的。由于情況危急,我們沒有對患者做交叉配血實驗,提前從血庫調了大量血漿,患者一到醫院立刻進行輸血,卻出現了嚴重的凝血反應。”
“你們輸錯血了?”赫斯特勃然變色。醫生急忙說:“不,是檔案中記載的血型有誤!”
赫斯特一愣,才想起埃倫特就職前有例行體檢,來確認候選人能否擔任這一職務。“體檢的結果有問題?”
“當年患者以宗教信仰為由拒絕體檢。她年輕時每年都會無償獻血,血站可以查詢她的血型,但血站記錄的血型是錯的。”
赫斯特微微皺眉,里昂的話突然跳進腦海。一陣疑云從心頭掠過,就像門縫里的冷風,一晃眼就過去了。
“她現在怎么樣?”
“剛結束搶救,還在危險期。”
赫斯特遲疑了一下,叮囑醫院對埃倫特做一個全身體檢。兩個小時后,醫院來了電話。赫斯特正坐立難安,鈴聲一響立刻接了起來:“體檢結果出來了嗎?”
“長官,您最好親自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