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活著!”
菲爾德從垃圾箱里翻出了馬特的采訪報道,欣喜若狂的給報社打了電話,卻得知萊特已經在決戰中失蹤,生死不明。
這一消息不亞于晴天霹靂,瞬間把菲爾德震懵了。菲爾德立刻準備去尋找萊特,丹尼爾堅決阻止,不顧菲爾德又哭又跳,強行把菲爾德鎖在家中。
菲爾德決心離家出走,悄悄收拾了行李,卻在柜中發現了丹尼爾的軍官證和一張合影。照片上的父子都穿著坎特伯雷王國的軍裝,笑得十分幸福。柜中還有許多勛章,都被潦草的收進盒子里。
“你是軍部的人?”菲爾德把軍官證摔在茶幾上,當面質問養父。丹尼爾臉色煞白,虛弱的爭辯道:“我早就退役了。”
“你曾說過親生兒子已經死在了戰爭中。”菲爾德的聲音冰冷徹骨,“他是參與圖蘭戰爭的侵略軍嗎?”
丹尼爾沒有回答。菲爾德瞬間爆發了,他從未這么憤怒過,把家里所有東西都砸了:“你們害死了我的所有親人,還敢來欺騙我!”
“菲爾德,我真的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發現你的秘密?”菲爾德眼里的憎恨像刀刃一樣發著光,“你們都是軍部的走狗,吃人肉喝人血的惡魔,我恨不得把你們寢皮食肉,剁碎了扔去喂狗。你兒子的死純屬報應,死后一定會被打入地獄最深處,永遠得不到解脫。”
丹尼爾一言不發的聽著,眼神灰暗。直到菲爾德表示要離開,他才上前抱住兒子。菲爾德發狂的尖叫,用盡全身力氣踢打,狠狠在父親胳膊上咬了一口,差點連皮帶肉咬下一塊,丹尼爾疼得一縮手,菲爾德立刻跑遠了。
“菲爾德,我知道你還在氣頭上,但你現在處境很危險。”
丹尼爾開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掌心沁滿冷汗:“我已經通知了特警部隊,馬上會有人趕來保護你,千萬不要回家。聽到電話后立刻回復爸爸好嗎?”
“您的電話無人接聽,將在叮的一聲后轉入語音信箱。”
丹尼爾不肯死心,不斷撥打著菲爾德的電話,卻一直被掐斷。就在這時,汽車的擋風鏡上突然映出一個人影,丹尼爾的瞳孔驟然緊縮,五官因恐懼而變形。
“爸爸,快停車!”菲爾德瘋狂的捶打著擋風玻璃,聲音恐懼得幾近尖利。丹尼爾慌亂中一腳踩在了油門上,汽車撞上了高速公路的護欄,化作燃焼的火球墜入山谷。
天邊陡然現出一道閃電,巨大的黑暗吞噬了兩人的身影。仿佛舞臺上的幕布突然降下,菲爾德驀然發現自己站在一扇恢弘的青銅大門前,門上雕著枝蔓交纏的巨樹,藤蔓構成一個渦卷圖案。門緊緊閉合著,門鎖雕成一張細長的蛇臉,嘴里銜著鎖眼。
門上泛起了波紋,鏡子般映出了一個身影。秀麗的眉眼,花瓣般的嘴唇,披著鮮艷的鬥篷,黑發編成細辮盤在頭頂,額上佩戴黃金飾物,沉甸甸的金墜子垂在眉心。
兩人對視著,鏡中的少年目光清澈哀傷。往事仿佛黑暗的波濤,卷起巨浪打來。菲爾德的呼吸陡然急促,頭痛欲裂,好像有人用巨斧劈開頭顱,把另一個人的記憶塞進去。
那是誰?那是我嗎?
而我又是誰?
一瞬間,他驚異的審視著自己。
鏡子里,少年周圍是無邊的夜色,如同渾濁的河水,撲朔迷離,河水下藏著夢魘。
河水慢慢洶涌起來,隨著“砰”的一聲,一枚子彈把鏡面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