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消失了,結界轟然坍塌。菲爾德半跪下來,眼中毫無焦距,宛如行尸走肉。黑色的霧靄從口鼻和耳朵中涌出,匯入了一葉的袖子中。
“你做了什么?”蕾拉驚恐的問道。一葉漫不經心的說:“菲爾德被困在了痛苦的回憶中。在開門前我還不能殺人,只好出此下策。”
一葉朝菲爾德走來,蕾拉卻擋在了前面。她拔出槍,雙腿彈琵琶似的抖著,幾乎握不住槍。
一葉歪著頭,輕蔑的打量著她:“小丫頭,你學過開槍嗎?”
蕾拉臉色慘白,一葉絲毫沒把她放在眼里,徑直走了過來,蕾拉慌忙叩動扳機,卻打在了墻上,她雙腿一軟,絕望的跪坐在地上,一股黑色的洪流從一葉袖中涌出,她嚇得緊緊閉上眼睛,母雞護雛似的抱住菲爾德。
眼前突然一花,蕾拉身上一輕,詫異的睜開眼睛,菲爾德單手抱著她,半跪在地,目光冷厲如刀。“別急,我還有賬要跟你算。”
“算賬?”一葉微微皺眉,語帶譏誚,“好吧,我承認殺了你的養父。但他可是坎特伯雷王國的退役軍官,他的兒子就是侵略軍士兵,在屠城時死于流彈。他來圖蘭尋找兒子的遺體,才順便把你撿了回去。你不恨他騙了你嗎?”
菲爾德一愣,突然大笑起來,眼里有了淚光:“軍部毀了我的故鄉,除了哥哥,我的所有親友都死于戰爭,怎么可能不恨!”
菲爾德永遠記得丹尼爾出事的那天,他把手機扔進了水溝里。但他身無分文,為了尋找萊特,他在夜里偷偷回家,打算收拾一些必需品。當他回家時,卻發現路口停滿了警車。燈光刺目的閃爍著,鄰居家的狗瘋了一樣狂吠。
菲爾德的右眼皮開始狂跳,橫膈膜瘋狂的痙攣起來。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警察在指揮交通,菲爾德走過去,試探著說:“你好,我是丹尼爾的兒子,就住在這里。”
他話音剛落,警察的臉就僵住了。菲爾德突然全身發冷,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當養父企圖向他隱瞞萊特的消息時,就是這種臉色。
“他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他摟著菲爾德的肩膀,“孩子,跟我過來好嗎?”
菲爾德等著他說父親沒事,但他沒有。每個字都像磚頭一樣砸下來,砸的菲爾德心頭滴血。
“……我們發現他時,車已經掉下了懸崖。遺體身上沒有外傷,可以排除謀殺……根據通訊公司的記錄,丹尼爾最后一刻在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