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絲唱了整整一夜,喉嚨破裂滴血都渾然未覺。清晨的陽光照在了她的臉上,寂靜中突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伊莉絲遲鈍的眨了眨眼睛,助產士抱著一個通紅的嬰兒,她渾身皺巴巴的,像只瘦巴巴的小猴子,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哭聲卻清澈響亮。
“是個女孩!”助產士高聲宣布,她舉著嬰兒,宣告著這個喜訊。伊莉絲驚喜交加,連忙撲過去:“埃拉,是個女孩!是你的女兒!”
埃拉虛弱的笑了笑,卻連孩子都抱不動了。伊莉絲將孩子遞給塔尼特:“你瞧,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你當舅舅了!”
就在她碰到塔尼特的瞬間,他的血肉化為砂礫墜落,只剩破碎的衣物和一具白骨。伊莉絲呆若木雞,喚醒她的是埃拉的哭聲,她瘋狂的撲過去,想把骸骨撿起來,砂礫卻從她的指縫中墜落。
“啊啊——”她撕心裂肺的哭叫著,“哥哥——哥哥!!”
伊莉絲強忍著眼淚,把她抱在懷里。埃拉像小獸一樣又踢又打,哭得撕心裂肺,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叫道:“有船過來了!”
寬闊的河面上飄來一艘大船,徑直朝沙崗駛來,人們紛紛爬上沙崗,瘋狂的揮舞著手臂和衣服,直到船靠岸。船夫自稱是革命軍的士兵,過來接流落的難民。難民互相擁抱,又哭又笑。
埃拉最后一個上船,她本想把塔尼特的遺骨帶回故鄉,但船上早已爆滿,擠得連轉身的空隙都沒有了。
“小姑娘,船上的位置必須留給活人。”船夫無奈的解釋。埃拉緊緊咬住嘴唇,倔強的一聲不吭。伊莉絲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讓他走吧。”
埃拉眼中噙滿淚水,不舍的松開了手。兩人的指尖擦過,塔尼特的骸骨從船舷上滑落,張開雙臂,慢慢沉入渾濁的河水中,被滔滔河水卷向了遠方,直到消失成一個小黑點。
Chapter26月落
曼索爾,最高軍事指揮部。
“圖蘭革命軍最高軍委發來了求助請求。”里昂說,“這是個絕妙的機會,政府如今敗局已定,我們需要更換新的代理人。只要能扶持一個親軍部的勢力上臺,就能繼續維持對圖蘭的控制。”
在血腥的清洗后,指揮部只剩下里昂的心腹,許多軍官都參與了政變,被埃倫特以叛國罪下獄,直到最近才被里昂放出來。見無人應答,里昂滿意的打了個響指,開始部署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