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乎乎的。”凱特失笑,拉了他一把防止他掉進海里。蘭斯含糊的哼著剛才凱特唱的歌,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凱特問道:“什么事這么高興?”
“考了滿分!”蘭斯大著舌頭說,凱特樂了:“成績還沒出來,你怎么知道考了滿分?”
“我就是知道!”蘭斯爭辯道。他嘿嘿笑著,又大聲唱起來:“theysaynothinglastsforever,we'reonlyheretoday……”
“跑調都跑到天邊去了。”凱特很無奈。夜風灌滿了兩人的襯衫,如同待行的白帆。凱特緊緊拉著他的手,手心汗涔涔的。這時蘭斯突然停下了腳步,直勾勾的瞪著凱特。
“怎么了?”凱特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蘭斯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跳水的姿勢猛的撲倒她,兩人一起滾落在細軟的沙灘上。
“哎喲!”凱特大驚失色,蘭斯撲倒她就沒了反應,她伸手一摸,蘭斯枕著她的胸膛,居然睡熟了。凱特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蘭斯毫無反應。
“真睡著了?”凱特摩挲著他的嘴唇,自言自語道。蘭斯睡著時沒有了平時咄咄逼人的氣勢,半張著嘴,滿臉傻氣。凱特捋了捋他的頭發,小聲叫道:“小少爺?”
蘭斯睡得一臉幸福,凱特捧著他的臉仔細瞧著,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
結課之后是伊莉絲的生日,蘭斯趁機帶著凱特回了一次家。凱特一見伊莉絲就喜歡上了她,女孩穿著粉紅的蓬蓬裙,漂亮的像個雪娃娃,張開手臂咿咿呀呀要人抱。
蘭斯怒氣沖沖的撥開人群,正好看到安德莉亞在應酬賓客。她挽了高髻,一襲黑色長裙,紅唇精致,背影窈窕。毫無疑問,她是個美麗的女人。美麗不過兩個字而已,含義卻很豐富,尤其對有了一定年紀的女人來說,它包含了太多東西,儀表、風度、氣質,甚至思想和學問,能夠擔當得起這兩個字的少之又少。
安德莉亞打發了客人,端著酒杯走到蘭斯身旁:“好好的生日,跟誰賭氣呢?”
“你知道我為什么讓她來照顧你嗎?”安德莉亞說,“過剛易折,你的脾氣太倔了。凱特比你年長,比你更懂為人處世。”她頓了頓,輕輕嘆了口氣,“凱特是有點毛病,但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孩子,一點都不像他父親。”
蘭斯沒有回答,安德莉亞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這個朋友是你的幸運,好好珍惜吧。”
蘭斯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凱特端著一大盤烤牡蠣朝他走來:“嘗嘗這個,剛從海里打撈上來的。”
她話音未落,蘭斯一腳踩在她的腳上,還碾了兩下。凱特慘叫著跳起來,委屈的告狀:“伯母,他又欺負我!”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蘭斯往外望去,認出來客的臉后,臉色活像生吞了一只蒼蠅。他本想讓開,目光落在凱特身上,心臟突然咯噔一下。在里昂出現的那一刻,凱特臉上的表情就被抽空了。她木然站在那里,瞳孔毫無焦距,仿佛一具傀儡。
里昂從凱特身邊走過,沒有停留,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她。他走到伊莉絲面前,陪同的警衛把一個天鵝絨盒子奉上,里昂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串鴿蛋大小的鉆石項鏈,晶瑩剔透,反射著璀璨的光芒。伊莉絲的眼睛瞪得滾圓,里昂取出項鏈,拂開她的長發,輕柔的為她戴上項鏈。
“里昂·赫德,”他抬眼微笑,“祝杜貝爾弗小姐生日快樂。”
“赫德少將今天剛剛結束演習,立刻乘坐專機趕來。”警衛趁熱打鐵。伊莉絲興高采烈的折騰著新玩具,渾然不知自己已成為漩渦中心,里昂寬容的笑笑。他早年風流成性,盡管十年未歸,依然是不少女性的夢中情人。安德莉亞抱著手臂,冷眼旁觀著他的舉動。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親生孩子生日從未到席,卻趕著去捧別人的女兒,真是無私的父愛啊,赫德少將。”
里昂一進來就吸引了全部注意,只有蘭斯站在凱特旁邊,一眼就發現凱特的樣子變得非常古怪。她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停留在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