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狙擊可不是劉閑頭腦一熱,而是他輸不起。
說得好聽,事業失敗回去繼承億萬家業,可要知道大漢極其注重軍功榮譽,自己帶五千人出去,被打了個全軍覆沒,這么些日子,他在長安好不容易才積累的名聲人望就將有如過眼云煙那樣,全都得消失個一干二凈。
這不說,甚至還有可能影響他在吳國的地位,畢竟劉濞也是靠軍功才封上這個吳王的,他能容忍只有個廢物兒子繼承自己地位嗎?雖然劉閑也不想回去繼承吳國,畢竟沒等自己繼承家業,這個作死老爹就先一步風險投資,將偌大家業全都敗個一干二凈了。
敗了,又得恢復個小質子,任由人擺布作人質在長安的命運,到時候不說等到歷史的車輪在吳楚七國之亂時候碾碎自己,說不定被鄙夷的苦悶枯燥日子都足以要了劉閑老命。
那還不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這兒是山區!又不是草原開闊地,現在又天降大雪,雖然抗凍不是漢軍又是,可至少在工事上有著一定優勢,而且剛剛出擊砍匈奴,對于自己麾下的肉搏近戰能力,他還是有點信心的。
一萬胡騎又如何?李陵不也五千漢軍步兵與十七萬匈奴人激戰數天,差不點就逃回關內了嗎!
眼看著山腳下,洶涌的胡騎又好像決堤的洪水那樣奔涌了過來,嗷嗷叫著小舌頭直當啷著,舉著劍,劉閑又一次嘶吼了起來。
“射!”
嘩啦啦的聲音中,萬箭齊發是沒有,還拿著弓的漢軍帶戰車上的強弩也就五百來個,不過居高臨下,這些飛蝗般的羽箭還是有點作用的,不知道是不是人品大爆發還是匈奴人擁擠的太密集了,一百三十米外,居高臨下的射擊竟然射倒了四五十個,一路咆哮跟狼群那樣的匈奴人浪潮當即戛然而止。
可就和剛剛劉閑追擊上了頭那樣,剛剛打了大勝仗,沖垮了山屯堡漢軍,至少陣殺了上千漢人,右谷蠡王部的胡騎很快又是重整陣列,和劉閑預料的截然不同,大量匈奴人竟然紛紛跳下馬,持弓步戰著向山坡沖去。
真得承認,射箭上人家是吃飯的本事,半農兵的漢軍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算是職業部隊的吳國刀盾手又不專門練這個,邊走邊射,數以萬計的箭雨真好像暴風雨那樣呼嘯著落了下來,噼里啪啦打在了劉閑的陣頭。
但是,威風是足夠,威力就沒那么唬人了,畢竟再精準也是弓箭,不像阿卡四十七那樣,一掃射一大片窟窿,眼看著風聲,劉閑又是帶頭一縮脖。
“避!”
抱著腦袋,往剛剛急促挖掘出半人高的雪堆里一藏,就聽到身邊噼里啪啦作響,傾斜角最高的扎在了壕溝后面,次一點的扎在壕溝上,將近兩三分鐘一兩萬支劍,除了兩三個倒霉蛋,再沒有其它殺傷。
可若是作為掩護,這陣箭雨是夠了,幾輪劍射完,匈奴人已經沖到了面前二十多米從提前在雪壕溝上打出來窟窿看到,劉閑又是扯著嗓子一咧嘴。
“弩手,別露頭,射他乃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