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來的優良鍛鋼被燒軟切割成合適的大小之后,先熱鍛成型,然后風車吹動軸承,帶動著狠狠掄起,非人力可以操控的巨錘狠狠砸在盔甲兵刃上,按照瘊子甲的標準,火星子四濺中把鋼鐵鍛打壓縮到本來的五分之一才算行,不管武器還是盔甲,堅固程度可想而知。
一千四百名大小工匠在這兒,一個月時間,匈奴土產的環首刀就能有八百把,用來刺殺的柳葉矛一千左右,重甲倒是慢些,也能有個八九十套,箭簇更是有五千多枚,半年裝備一萬人輕松的。
前提,只要材料跟得上!
被曬在劉閑面前的這副甲就是先集合了二十多個熟練工匠,擊中打造出來的,頭上咯吱咯吱轉的風車還帶動著上百斤的重錘,咣當作響的同時鍛造二十副重甲,真是和劉閑設計出來的重甲一毛一樣,前后的龜殼甲合攏在一起,脖子上是類似戰國盆領扎甲,大腿上是耷拉著盔甲片的甲裙,手腕小腿上也有鼻甲頸甲,整副甲唯一的弱點就是關節了。
“如何?”
聽著軍臣炫耀的聲音,劉閑自己是嘴角微微瞅瞅的直嘬牙花子,現在他忽然感覺幫匈奴幫的有點太好了點。
這個產量,只要到十一月份,匈奴人就有了五六百鐵甲騎兵加上七八千的漢械騎兵師,這要是再打進關內,自己就真成漢奸了。
至于相信老上單于的三年和平?相信匈奴人的嘴,還不如相信后世明星不會艷遇出軌了!
不過還好,就在劉閑腦門上都擠出了汗珠子,心虛得跟貓撓那樣嘶吼,忽然間,鋼鐵工坊外面,又是一陣子馬蹄劈啪作響聲忽然襲來,真不愧是匈奴人的城市,如此重要的煉鐵工坊也沒有個防御墻,聽到聲,戴著皮帽子的單于庭騎兵已然是從山坡露臉了出來。
眼看著那個率眾而來,而且還頗為年輕英俊的小白臉子,就連軍臣老哥的臉色都禁不住露出一股子凝重,旋即又是撐出個宛如燦爛的老菊花一般微笑,也顧不得招呼劉閑了,自己先笑臉相迎的簇擁上去,渾然沒有個左賢王的樣子。
看起來,匈奴內部的權力斗爭比劉閑表面上看到的還要復雜得多。
兩人嘰里呱啦一陣阿爾泰語對話,就算站在側面,劉閑都能看到他老大哥那張老菊花臉越來越僵,然后匈奴小年輕毫不客氣的揮了揮巴掌,他帶來的那些匈奴騎兵也是格外有匈奴傳統的一擁而入,這十幾天打好的箭簇,才裝上木頭刀鞘的環首刀還有長矛,有啥拿啥,要不是軍臣跟著磕磕巴巴解釋,還在鍛打的刀劍也被劃拉下來卷走了。
可算,眼看著一群災星又被打發走,軍臣是長長出一口氣,猶豫了片刻,劉閑還是跟著問了起來。
“軍臣老哥,發生什么事兒了?”
“大單于開始下達征集令,集結漠北騎士兵器。”
這又要開打了?這才八月份,老上單于吃槍藥了?還是覺得只有冶煉基地自己行了?不會又要入關搶掠吧?前些日子,鄧通還派人給自己捎信,張蒼因為河南侯屬大量販鐵器于關外而在文帝面前告了自己一狀,文帝雖然沒有追查,可也底下低估自己好幾回做的太過了,這個節骨眼上老上要去中原逛一圈,還真讓劉閑頭疼加吐血。
還好,就在他心情一瞬間低落時候,軍臣接著又惱火的哼叫了起來。
“左谷蠡部的白癡,貿然東進哈喇河,被東胡余孽的烏桓鮮卑聯合扶余,肅慎那些野人圍堵在那兒,戰死了四千多銳悍者!兩谷蠡部,一個比一個蠢!全都是廢物,白癡!!!”
心情真的跟坐了過山車那樣,剛剛跌落谷底,可緊接著劉閑嘴角差不點沒咧開來,好不容易才控制著沒笑出聲,嘴角都是劇烈的抽動中,強忍著笑劉閑也跟著一副悲憤模樣,義憤填膺的跟著點著頭。
“匈奴兵強馬壯,矯健之姿,河西戰場上閑已經見識了個淋漓盡致,居然讓與野生原侯差不多的東胡蠻族伏擊殺傷如此眾多,實在是不應該!”
阿嚏~
遠在九原的周亞夫重重打了個噴嚏,還疑惑的看了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