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都唬了一跳。清歡搖著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喚著:“母妃。”
貴妃把清歡抱在懷中,拍著她的背,淡聲道:“嚇著你了?”
貴妃恨皇上薄情寡義,又無可奈何,因為他是天下的君王,天子雷霆,伏尸百萬,天子展顏,百花恭放,他們只能順從,不敢違背。
貴妃咬牙對著鳳儀宮的方向,“賤人。”
皇后不得皇上厚愛,見貴妃受寵多年,便年年選許多宮女嬪妃入內,環肥燕瘦,企圖分去貴妃寵愛。
貴妃一直都很忙,忙著費心思伺候皇上,忙著照顧孩兒,忙著跟皇后斗。
清歡卻想著如意,既然桃花夫人是皇后安排的,如意一定知曉,為何從未與她提及。他明明答應過不幫皇后讓母妃心堵,現在卻又鬧出這么一出。
她正想著,卻聽母妃又道:“哼,受不了雨露,便找那下三濫的東西來伺候自己。”
清歡不解,看向她問:“母妃,你說什么?”
貴妃自知失言,搖搖頭,“沒什么。”又摸著清歡頭嘆道:“清歡,以后母妃為你找個對你一心一意的夫君。”
清歡陷入沉默,再過陣子她就滿十六了,這意味著很快要面對婚娶之事。
母妃去銘瑜屋里喂藥,清歡呆了半刻,打定主意,往桃花夫人住的荔枝閣里行去。
荔枝閣是原先舊閣子翻新出來的,修筑的甚是迤邐奇巧,又取唐明皇時楊貴妃喜荔枝典故,可見這桃花夫人多博皇上喜愛。
荔枝閣翠疊錦繞,春深花明,滿院春色半苑桃花,處處是馥郁香氣,時時有啼鳥婉轉。
清歡轉過層層春意,迎面幾個小內侍,圍站在廊下談笑,正中一個,卻是如意身邊的小黃門,喚作小九兒。
幾個人見清歡來,吃了一驚,垂首收斂笑意,恭敬行禮,“公主。”
清歡頷首示意,“本公主來尋父皇。”說著就往廊前行去,卻只青天白日里閣門緊閉,簾幔低垂。
那幾個小內侍見清歡要走,匆匆圍上來把她纏住,急聲道:“回稟公主,皇上不在此處。”
清歡笑道:“父皇不在?可閣子門口是御前儀仗,難不成父皇把儀仗堵在荔枝閣門前,卻往別處去了?”
幾個內侍面面相覷,低頭吶吶,小九兒與清歡熟悉,俯身道:“公主,皇上此刻實在不得閑,公主不若,下次再來吧……”
清歡覺得好笑,“小九兒,你什么時候調來荔枝閣當差的?敢攔本公主。”
小九兒忙道:“不敢,小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