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腳步躊躇,到底跟著他去了內務司。
如意的院子清幽,只余他們兩人的時候,清歡問道:“為何不許我進荔枝閣見父皇?”
他神色怪異地悶笑幾聲,清歡被他笑得不知怎么一絲怒氣也沒有了,反倒羞紅了臉。他拉清歡入懷,摩挲著她的唇就要吻下來,吻落在她的嘴角,清歡躲開,藏在他的胸膛間。
如意又去吻清歡的耳畔,貼著她的耳珠無奈道:“小人和公主這般的時候,也都是門窗緊閉,讓下人守著的。”
清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像炸毛的貓似的從他懷中跳出來,滿臉又氣又羞,指著他道:“你,你……你……”
青天白日,父皇和桃花夫人居然……清歡為母妃生氣,母妃為銘瑜耗神費力的時候,父皇卻在別的女人那里胡天胡地,這桃花夫人,真不要臉,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父皇。
清歡又羞,既不齒父皇的行為,可她跟如意也是尋機偷偷幽會,隨著清歡身條長了些,以前如意只是擁她偷吻,現下常會更加親近,結束的場面總是讓人臉紅不已。
發現自己跟不齒的人并沒有什么區別,這個感受著實不好。
清歡的心情低落起來,“銘瑜生了那許久的病,一直也不見好,我和母妃都擔心死了。”
如意安慰:“小人以前有個弟弟,也跟二皇子一般體弱多病,家里的老人說,小孩兒小時候生的病多些,長大了才能安康。”
清歡悶道:“這什么道理,我從小身強體壯,難道以后就要多病多災了?”
“大概老人覺得,人的苦痛都是天注定的,小時候把那些病痛都過掉了,以后能平平安安過一生了。”
清歡鮮少聽他提及他小時候的事情,追問:“那你的弟弟,現在怎么樣了?”
如意仰頭答道:“大概,現在過得很好吧。”
“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清歡望著他,他陪她長大,對她的熟知比她的母妃更甚,可除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其他的一切清歡都一無所知。
“小人不記得了。”如意的嗓音輕飄飄散開。
清歡那時畢竟年少,見過的男人不算多,日常見的多半是些英武明亮風流倜儻的皇家子弟,要么就是翰林院那群神情憂郁吟詩作賦的士子,如意太復雜,像一口蕩著波光粼粼光紋的幽暗古井,令人沉迷其中,神魂顛倒。
他抱清歡面對面坐在他的腿上,這是清歡年幼的時候跟他嬉戲養成的習慣,長大以后她依舊喜歡這樣對著他。
清歡坐在他懷中,兩人貼得很近,清歡能看到他的所有,他淡然的眉眼,秀挺的鼻骨,涼薄的唇瓣,糅合著陰郁與溫柔的神色。
清歡眼神滿是懇求地凝望著他,他動動唇,揉著她的肩膀敗下陣來,喟然道:“桃花夫人是皇后物色的人,可她擋不了貴妃的路。”
“為什么?”清歡抓著他的袖口。
“她內里不行的,只能承歡,誕不下子嗣。”如意笑道:“與其讓朝臣之女充盈后宮誕下子嗣,不如找些身份低微又容易控制的女子受寵,永無后患。”
清歡心口一緊,問道:“那又如何確保她們不會有孩子?”
如意笑而不語,撫著清歡的發,“自有法子的。”
清歡心急想知道答案,啄啄他的唇撒嬌,“你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