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每當他貼在她肚子上的時候,孩子會鬧騰,手足抵在她肚皮上一動一動的,它應是喜歡他的。
秉筆太監滿足地將她在抱到床上,手指輕輕掠過她的臉頰,“辛苦清歡了。”
兩人之間倒并沒什么交談,星河苑的夜一如既往的靜,燈花剪得低,鎮國公主側身躺著面向里間,閉著眼睛忽略他溫存的話語。
他說得多了,見她沒半點反應,索性松了里衣用暖爐煨熱自己,再把她擁入懷中,親吻著她的發,按揉她酸軟的腰和腿,哄她入睡。
等她迷迷糊糊睡著,做了一場夢,從夢里醒來,又迷迷糊糊被他哄著:“清歡乖,翻個身再睡,這樣舒坦些。”
鎮國公主朦朧之中翻了個身,他也跟著翻過來,仍是懷抱著她,繼續按著她腰間的穴位。
倒是一夜好夢,醒來時天微微亮,帳子里泄入一點柔柔的光,身邊的人還在睡著,臉龐埋在她發間,手護住她的肚子,暖烘烘懶洋洋地護著她。
她有些懶懶的,兀自望了望帳子,又游離到他手間,再游離而去,最后靜悄悄地落下來。
他的手生得好看,骨節秀美,皮肉勻稱,能行書策馬,亦能簪花描眉,手下是她隆起的小腹,五個月大的肚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是藏了個孩子,有呼吸有心跳,會玩會鬧,會哭會笑,小包子似的,蜷在她肚子里沉睡。
鎮國公主靜靜凝視隨著她的呼吸一同起伏的肚子。
不知過了多久之后,秉筆太監在她耳邊輕聲笑了笑,倒驚醒了她,羽翼似的吻落在她臉頰上。
他俯身親吻,聲音還帶著起床的沙啞:“早,清歡。”
長長的睫又閉上,躲過他的吻藏臉在枕間,卻被他撩起長長的一縷黑發卷在指間,“昨晚上睡的好么,身上可有何處不舒服?”
“尚好。”她語氣平淡回道。
修長的手指復揉上她的腿肚,一處一處,手法嫻熟毫不懈怠,等到一套指法做下來,天已大亮,他柔聲道:“天色尚早,可要再睡會兒?”
又抱著她再睡了一會兒,蓮花滴漏才落下一寸光陰,他使壞貼唇在她耳上親吻她的耳垂,溫熱的觸感驚得她猛地顫抖,不自覺從唇間溢出一聲低哼。
聽起來倒是旖旎萬分,正是晨間,他又貼得緊,鎮國公主紅了耳,怨氣滿滿掙開他的懷抱,“天亮了,該起了。”
他輕聲低笑,又貼上她的背,“好些時候沒有……”
作亂的手被她一把捉住,叱道:“如意。”
但她何曾敵得過他,她怒著掐著他的肩,眼里卻俱是魅惑動人,狠怒的話說得猶如嬌嗔:“如意……我…….恨死你了……”
她可恨死他了,這話可說過多少遍,此刻軟軟綿綿,倒帶了勾引的意味,他也不懼,左右是被她怨懟的,就算恨死,也得死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