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嗤之以鼻,繼續說道:“如果你只是一個尋常的捕快,皇甫英救了你的性命,那你怎么可能會認識司徒文光,而且司徒文光也沒有必要殺了五人之后,想方設法嫁禍給你。”
說到這里,紀淵輕輕地吁了口氣,苦笑一聲道:“其實有一點我們都算錯了,司徒文光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你,他可能甚至懷疑,是你害死了他的師父,所以他殺了那五人,除了順便報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栽贓給你。青玉坊的沈青青,也是他的人,是她向春風得意樓的易千行透露你和青龍刀客的關系,好讓我們懷疑到你身上。”
鐵無私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沒錯,他一開始以為是我害死了皇甫英。”
紀淵又幽幽地說道:“所以在京兆府里,他再三確認了皇甫英當年是自殺之后,便主動認罪了,他知道錯怪了你,所以也就沒有揭穿你的真實身份。”
鐵無私眼神復雜地看著紀淵,笑道:“我記得我當時在京兆府里說過一句話,成為你的朋友,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現在想想,真他娘的有道理。”
紀淵卻說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鐵無私這時轉頭看了看四周,然后瞇著眼睛,從容地說道,“如今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打算怎么辦?”
“別看了!今天我是一個人來的,我家孔若沒有來。”
鐵無私略微吃驚:“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
紀淵拍了拍手臂道:“你難道忘了,當初我們懷疑鳳凰盜的下一個目標是你的時候,我家孔若給我的東西了嗎?現在想想,我媳婦真是未雨綢繆,她當時給我這個‘袖雨’就是為了對付鳳凰盜,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鐵無私臉色微微變了變,哈哈笑道:“喝酒,喝酒。”
紀淵卻皺了皺眉頭問道:“我很好奇,你現在鐵無私的身份又是怎么來的?而且伯母她老人家知道嗎?”
鐵無私喝了一口酒之后,用袖子抹了抹嘴:“真的鐵無私自然已經死了,當然不是我殺的,是死在朱葛明三人的手里,至于我老母親......”鐵無私突然笑了笑,“她老人家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自然是知道的,畢竟以前的那個鐵無私可沒有我這么孝順。”
“那么......”紀淵一臉鄭重,“你為什么要冒用鐵無私這個身份,顯然你不是想給皇甫英報仇,而你也沒有繼續當鳳凰盜,那么你要鐵無私這個身份究竟是為了什么?”
鐵無私默不作聲,自顧自地喝著酒。
紀淵卻一指他的房間道:“其實你不說,我已經知道了,你隱姓埋名,甚至自毀容貌,都是為了畫像上那個姑娘。”
鐵無私依舊沒有說話,反而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哼起了小曲。
紀淵沉默地聽著,他和阿秀一樣,不懂音律,也發現了鐵無私哼的曲子帶著點異域風情,曲子中的纏綿之意卻依舊不減。
半晌,鐵無私猛地睜開了眼睛,笑著道:“這曲子好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