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走近一邊對瑕陽君道:“我秦人與少梁同宗同源,就連梁姬亦同出于嬴氏,二者乃兄弟之邦,此前之所以落到兵戎相見的地步,無非是魏國從中挑撥,如今我大秦欲與少梁化干戈為玉帛,從此不再敵對,又何來什么敵人之說?”
說罷,他轉頭看向翟虎與李郃,故作抱怨地說道:“同為少梁的客人,我等被要求解下兵器,還派人監視,可魏國的客人卻能仗劍而入,這實在不公。”
翟虎饒有興致地看了幾眼嬴虔,他一看就看出嬴虔這是故意來搗亂的,但他很意外嬴虔居然沒放什么狠話。
他轉頭對李郃說道:“這家伙把你的脾氣給摸透了啊。”
李郃聞言看向嬴虔,卻見嬴虔也在看著他。
在對視了數息后,李郃轉身面朝龍賈,伸手說道:“請解下兵器。”
聽到這話,嬴虔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掩飾不住了。
沒錯,在跟李郃打過幾次交道后,嬴虔確實逐漸摸透了這個年輕人的性格,知道諸如放狠話、威脅這類的手段沒用——這小子敢帶著不到二百人偷襲他秦國的國都,俘虜秦王,還在乎口頭上的威脅?
對于這種人,嬴虔還是很希望與對方講道理的。
嬴虔得意了,龍賈與他身后的衛士此刻卻是一臉驚怒:居然敢要求魏王派來的使者解下兵器?這小子瘋了么?!
“鏘!”
隨著龍賈身后一名衛士帶著慍色拔出佩劍,其余衛士亦是紛紛拔劍。
見此,奇兵百人將許武與他手下的奇兵立刻棄了嬴虔、衛鞅這兩個監視目光,刷刷拔劍,將龍賈與其身后的衛士隱隱包圍,喝道:“丟下兵器!”
“哈!”
嬴虔看熱鬧不嫌事大,撫掌笑道:“少梁奇兵對陣魏武卒,想不到這么快便能看到二者的對決,衛鞅,雙方人數相當,你覺得誰能勝出?”
“當屬少梁奇兵。”衛鞅微笑著回答道,毫不在意他的聲音被所有人聽到。
他固然有刺激那些魏武卒的想法,想要挑撥離間,但內心深處,他其實也是偏向少梁奇兵。
少梁奇兵雖說不善于正面戰場,但二百人就能殺得二十萬秦軍心驚膽戰,甚至還能偷襲他秦國的國都,俘虜秦王,這一點,魏武卒是萬萬也做不到的。
“哈哈。”
嬴虔亦笑著說道:“我見與你略同。”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稱贊少梁奇兵,貶低魏武卒,這令龍賈身后那幾名魏武卒出身的衛士愈發憤怒,看向圍住他們的許武等少梁奇兵的目光也越發不善。
而許武等奇兵的眼神,也隨之變得冷漠,殺氣隱現。
“住手!”
瑕陽君大步走到雙方中間,一邊抬手阻止奇兵,一邊喝斥那幾名魏武卒退后。
別人不了解少梁奇兵,他還不清楚么?問問嬴虔麾下那二十萬秦軍,看看他們到底是畏懼魏武卒多些,還是畏懼少梁奇兵多些。
少梁這不足二百人的奇兵,哪個不是背負幾十、上百條秦卒性命的?
哪怕是魏武卒,瑕陽君也不認為能在單打獨斗方面贏過少梁奇兵。
事實上,嬴虔、瑕陽君之所以給予少梁奇兵如此高的評價,那是因為二人曾親眼見過少梁奇兵的本領,但其實龍賈身后那幾名魏武卒的實力亦不可小覷,無論在體魄、氣勢等各方面,皆毫不遜色。
正因為如此,李郃亦緩緩走上前,左手按住了腰間的劍鞘。
見此,嬴虔精神一震,而瑕陽君則是面露驚駭之色,他二人誰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實力?當日東梁首戰,李郃那可是連斬了五員秦將!
“李五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