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此番前來之前,龍賈就預料到此行恐怕會有一些波折,但他怎么也沒想到他剛到舊梁就遭到了嘲諷。
當然,他也知道那位李五百將嘲諷的并不是他,而是魏國,但正因為如此,事情才越發嚴重。
他作勢想要喝斥,卻忽然瞥見瑕陽君朝著他搖頭示意,心下微微一愣。
“諸位,不如我等先進城再做詳談吧?”
見氣氛不對,范鵠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龍賈再次看向瑕陽君,見后者點頭示意,他便拱手對范鵠道:“好。……有勞少梁在城內劃一塊地方供我率下的士卒駐扎。”
“這個……”
范鵠面露難色,正要解釋,就聽李郃再次開口道:“抱歉,城內擁擠,無法容納魏使手下的士卒,請駐扎于城外。”
龍賈身后一名魏武卒五百將見李郃先是對魏國出言不遜,隨后又拒絕他們進城,大怒斥:“那五百將,我等乃魏國銳士,少梁乃我魏國附庸,你安敢阻擾?”
“收聲!”
瑕陽君沉聲喝斥那名五百人將,而從旁范鵠亦苦笑著對龍賈解釋道:“非是阻擾尊使手下的兵卒,實在是城內擁擠不堪,無處接納。”
“……”
龍賈看看李郃,又看看范鵠,隱隱約約仿佛也意識到了什么,轉頭看向瑕陽君,卻見后者再次點頭。
究竟是城內真的無空處容納他五百名魏武卒,亦或是瑕陽君妥協了呢?
龍賈初來乍到也不知具體情況,在思忖了一下后,他決定先聽取瑕陽君的暗示。
“田賞,你帶人于城外駐扎。”
“是……”
那名叫做田賞的魏武卒五百將深深看了一眼李郃,抱拳領命。
此時龍賈指了指身后七八名衛士對范鵠道:“城內總不至于連我這幾名衛士也容不下吧?”
范鵠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魏使請。”
城上,嬴虔與衛鞅饒有興致地看著城下這一幕。
“我很欣賞此人。”
嬴虔指著城下的李郃對衛鞅說道。
衛鞅微微點頭,意有所指地說道:“去見見那位魏使如何?”
嬴虔當然明白衛鞅的意思,臉上露出幾許不懷好意的笑容,當即便在許武一干奇兵的監視下,帶著幾名衛士與衛鞅一同下了城墻。
二人迅速下了城墻,走向城門,剛好撞見翟虎、李郃、范鵠領著瑕陽君與龍賈走入城內。
嬴虔隔著老遠就喊道:“李五百將。”
翟虎、李郃等人紛紛頓足,瑕陽君面色愈發陰沉,低聲暗罵:“該死!”
正如瑕陽君所猜測的那樣,嬴虔果然不懷好意,只見他走近翟虎、李郃幾人后,指著龍賈與其身后那七八名衛士腰間的佩劍,故意說道:“李五百將,當日你要求我等解下佩劍才能進城,為何這些人卻能仗劍而入?似這般未免過于不公。”
“嬴虔!”瑕陽君慍聲斥道:“你秦國乃我魏國與少梁的宿敵,你等入少梁,自當解下兵器,龍賈乃我魏國使者,何需解下兵器?”
“哈哈哈。”嬴虔哈哈大笑,仿佛跟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