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有些慶幸自己抓了墨行等一干墨者,可以拿這些人威脅對方,只是這樣一來,不止是他,他魏國都會被天下墨者所記恨,雖然墨學已經沒落了,但不可否認墨家在齊楚等國都有不小的勢力。
見昌佰被李郃說得面色連變,鉅子墨踐在旁暗笑。
據他所知,哪有什么兩千少梁奇兵新卒,營外只有高允、侯赟二人所率的四百名少梁奇兵罷了,他少梁暫時可沒有余力訓練更多的奇兵。
暗笑之余,墨踐正色對昌佰說道:“昌將軍,在下是梁墨鉅子墨踐,我可以以墨家名譽擔保,只要將軍愿意答應投降,少梁絕不會加害一人……”
墨家的信譽還是極有分量的,昌佰聞言思忖了一下,問李郃道:“是你率軍擊破了周杼,還將他俘虜了?”
“是我。”李郃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昌佰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被打破了,他暗自嘆了口氣,沉聲對李郃說道:“我可以承諾不傷及墨者與營內的墾卒,作為交換條件,我要求我軍全員撤回汾陰,你等不許阻截。”
“不可能。”
李郃搖搖頭說道:“你與你麾下武卒,并非單純來我少梁逛了一圈,你等不但攻打了東梁城,還攻占了這座營寨,對我少梁造成了莫大的傷亡與損失,若我答應你的要求,如何向東梁城的軍民交代?如何向方才在營外被你等殺害的士卒交代?”
『被殺的大多都是我魏國的士卒……』
昌佰瞥了一眼李郃,壓低聲音說道:“子梁大夫不再考慮一下么?”
“不必考慮了。”
李郃搖頭說道:“我少梁對待外敵,向來都是零容忍,除非將軍率軍投降,我少梁會按照俘虜的規格對待貴軍,反之,我少梁絕不會手下留情,在河旁抓到,就溺死在水中;在樹旁抓到,就吊死在樹上,縱使將軍麾下武卒逃過這一劫,我少梁也會派奇兵對你等展開無休止的追殺,直到你等……或死或降!”
聽著這隱含殺氣的話,昌佰身后那一排魏武卒鏘地一下拔劍。
見此,李郃與墨踐身后彭丑、狐豨、狐賁、華賈、吳嬰等人亦是紛紛拔劍,甚至彭丑還大吼一聲:“做什么?!”
震地屋內眾人都感覺雙耳嗡嗡作響。
“住手!”
就在李郃露出危險的神色時,昌佰喝止了身后的魏武卒,隨即皺著眉頭看向墨踐,隱晦地說道:“墨家鉅子,若正如子梁大夫所說的這般,混亂之際刀劍無眼,昌某可無法保證貴派的墨者能安然無恙……”
墨踐豈會聽出昌佰隱含的威脅,聞言輕笑一聲道:“我墨徒豈有懼死之人?”
“……”
昌佰頓時語塞了。
畢竟他也知道,墨家弟子,那是真的不懼死。
想到這里,他再次將目光落到了李郃身上。
畢竟據他所知,這李郃是少梁新晉的權貴,甚至在秦軍中都有頗高的地位,是故此人才能指揮汾陰的秦軍,倘若能將其擒住、威脅少梁……
“要試試么?”
仿佛是看出了昌佰的心思,李郃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其實也想試試,昌將軍的實力較之周杼如何……他在我面前,可是連十息都沒撐住。”
『你唬誰呢?』
昌佰心下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