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梁君被說得啞口無言,即便他猜到這是瑕陽君讓他收下印璽的說辭,卻也不好再做推脫,畢竟瑕陽君所言也確實句句在理。
“好吧。”
猶豫良久,東梁君最終還是接過了印璽,語氣莫名地說道:“既然如此,他日我親赴大梁,當面求見魏王……”
瑕陽君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畢竟他知道東梁君是重情義的人,況且他魏國的君主如今也漸漸看到了少梁的重要之處,怎么可能會真的回收東梁君的爵位呢?
到時候幾句話一說,重情義的東梁君肯定也就不好意思再謝辭爵位了。
在重新讓東梁君接受了魏國的賜爵后,就輪到惠施出面陳說利害了,只見他向東梁君拱了拱手,正色說道:“東梁君,少梁堅守與秦國的盟約,立場堅定,在下十分欽佩,只不過我以為這份堅持反而會令少梁處于不利。少梁西、南兩面皆于秦國為鄰,東面則與河東相鄰,一旦河東被秦國所占據,少梁則三面皆與秦國相鄰,介時若秦國對少梁有何惡意,少梁如何抵擋?我謹為少梁考慮,少梁亦不應助秦國占據河東。……懇請東梁君聽我一勸,我魏國丟了河東,仍有半壁國土,然秦國若占了河東,少梁恐有覆亡之危。”
面對惠施的說辭,東梁君笑而不語。
不可否認,惠施確實是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少梁潛在的威脅,但問題是,這些隱患他少梁內部早就商量過了,不止李郃,似翟虎、范鵠、司馬卓等人都明白這一點,因此東梁君倒也沒什么觸動。
他搖搖頭說道:“在徹底擊敗中原各國之前,秦國不會進攻我少梁的。”
惠施聽得有些懵了:“東梁君為何如此肯定?”
東梁君微微一笑道:“因為我少梁雖然弱小,但卻有拉著秦國陪葬的能力,秦國深知這一點,因此除非徹底擊敗中原各國,否則秦國是不會對我少梁動武,一旦對我少梁動武,那就是不死不休,介時秦國或將徹底失去成為中原霸主的可能,秦國不愿冒險,反正我少梁又無能力與他爭奪霸主之位,他又何必與我少梁為敵?”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少梁壯大到讓秦國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不過東梁君沒往這方面想,畢竟就目前而言,這個可能未免有點狂妄自大。
“這……”
聽了東梁君這番道理,惠施忽然覺得他的辯才有點不好使了。
同時他也意識到,少梁雖然是小國,但與‘泗上十二諸侯國’那種小國截然不同,少梁奇兵的存在使得少梁具備與大國同歸于盡、最起碼是令大國倒退幾十年國力的能力,哪怕是秦國,只要還想著爭奪天下霸主,就不會將少梁往死里逼,免得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見惠施還在苦苦思忖說辭,東梁君微微搖了搖頭,轉而問瑕陽君道:“我聽瑕陽君之前說,兩位先前已在安邑見過嬴虔,相信也順路見到了李郃,對么?”
“……是。”
瑕陽君猶豫了一下,如實說道:“確切地說,那次我是專程是見李大夫的,我知道嬴虔不會答應和談。”
東梁君點點頭,自顧自說道:“我猜兩位應該沒有說服李郃,對嗎?”
瑕陽君皺了皺眉,說道:“李大夫他……過于血氣方剛……”
“血氣方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