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龐涓所在的帥所。
“瑕陽君。”
“上將軍。”
在彼此見禮后,龐涓將瑕陽君、惠施、王廙三人請入屋內就坐,隨即饒有興致地打量王廙。
對比當初,龐涓的神態倒是依舊鎮定,甚至還笑著問瑕陽君道:“不知瑕陽君此行前往少梁,可有收獲?”
瑕陽君搖搖頭道:“上將軍,先不說這個,我回安邑時,曾聽說前三日你佯裝撤兵,引誘嬴虔率軍追擊,雙方在曠野上廝殺數個時辰,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
龐涓輕笑一聲,目光再次落到王廙身上,淡淡說道:“呵,這要拜那李郃所賜……若非是他識破了我的計策,事先在退路上構筑防御,那日嬴虔豈還有命哉?”
瑕陽君、惠施愕然地看向王廙,卻見王廙面色訕訕。
好在瑕陽君并不會糾結此事,更不至于怪罪到王廙頭上,聞言正色問道:“上將軍,如今我軍的局勢如何?”
“不妙。”
龐涓搖了搖頭,很坦率地說道:“我等低估了嬴虔、李郃,更低估了秦梁聯軍,這支聯軍要遠比齊楚宋衛四國聯軍棘手……我不知是嬴虔自行設計,亦或是李郃給他出謀劃策,對面胃口極大,想要全殲我麾下軍隊。”
“怎么說?”瑕陽君駭然問道。
龐涓沉吟了一下,正色說道:“先前,嬴虔派公孫賈駐軍汾水,我原以為是為了防止我軍繞襲少梁,直到公孫壯率軍襲了軹邑、河陽,我才意識到對面用心更狠……”
“軹邑?河陽?”
瑕陽君倒抽一口冷氣,驚得滿頭冷汗。
他豈會不知軹邑的重要性。
“不必驚慌。”
見瑕陽君大驚失色,龐涓平靜說道:“所幸嬴虔犯蠢,被我一仗打退,撤回了安邑,如今我駐軍曲沃,王齊改駐新田,已控制了通往上黨的要道,并且前兩日我已派人向臨汾借糧,縱使曲沃、新田、汾城幾邑的糧食不足以供養大軍,亦可向臨汾借糧……”
“臨汾答應了?”瑕陽君急切問道。
“啊。”龐涓點點頭道:“韓國希望我大魏與秦國斗得兩敗俱傷,但絕不會坐視秦國占據河東。日前我就已收到臨汾的回覆,對方答應五日內運糧至此。”
“軹邑那邊……”
“也無需擔憂。軹邑的秦軍僅兩萬人,我已命許覺率軍扼守箕關,只要嬴虔無法援助軹邑,公孫壯敗退撤離是遲早的事。”
“那就好。”可能是被龐涓鎮定的態度所影響,瑕陽君也逐漸鎮定下來。
見此,龐涓開口問道:“好了,先說說瑕陽君少梁一行的收獲吧……瑕陽君今日來見我,是要與我商議什么事么?”
“正是。”瑕陽君點點頭,遂將魏秦和談之事告訴龐涓。
“魏秦和談……”
龐涓摸著下巴的短須,認真地思索著。
平心而論,他并不認為他魏國已被秦國逼到了必須和談的地步,但不可否認,繼攻趙之戰、睢縣之戰,西河之戰、河東之戰后,他魏國確實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