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郡守、瑕陽君。”
在雙方見禮時,雖然嬴虔沒說什么,但他那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卻是瞞不住人。
見此瑕陽君微怒道:“嬴虔,你莫要得意太早,若非突逢變故,你以為你能抗多久?……我甚至懷疑,此次林胡寇犯西河,是你秦國在背后使詐……”
嬴虔本來也就是幸災樂禍想嘲諷一想,一聽這話頓時沉下臉,義正言辭道:“瑕陽君莫要血口噴人,我大秦豈會與披發左衽之人有何往來?”
也難怪他如此義正言辭,畢竟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了,嬴虔不想他秦國沾上半點關系。
事實上瑕陽君也知道秦國絕不敢勾結外族,但為了達到目的,他嘴上卻不饒人:“哼,誰知道呢!否則怎么會這么巧?這邊剛開打,我大魏的西河就遭到了林胡的進犯?”
聽到這話,嬴虔身后的衛士們大怒,開口喝斥,卻被嬴虔伸手阻止。
“你想怎么樣?”他沉著臉問道。
顯然瑕陽君今日前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與嬴虔爭吵,聞言思忖了一下,說道:“林胡的實力,你秦國亦大致清楚,若林胡果真大舉進犯西河,我與龐郡守商議,準備派半數魏軍支援西河……”
那就是七八萬人?
嬴虔心下做了一個估算。
平心而論,他并不認為瑕陽君派七八萬魏軍支援西河屬于小題大做,他甚至覺得這七八萬魏軍還不夠,畢竟西河、上郡兩處地廣人稀,而林胡又都是騎著馬的戰士,來去如風,魏軍光憑兩條腿想要趕走人家,未必那么容易。
就好比他秦國的心腹大患義渠,那也是一個類似林胡的前外族國家,只不過義渠接受了中原文化,因此勉強也能算到中原國家。
而歷來秦國與義渠的戰爭,那可都是十幾二十萬秦軍對陣數萬義渠騎兵——沒辦法,義渠騎兵的機動性太強,若不能想辦法令其掉入陷阱,秦軍根本追不上,因此即便是強如秦國,都需要建造長城來抵擋義渠的入侵。
“……因此我要求秦軍將相應數量的軍隊撤回河西。”瑕陽君說出了他的要求。
“這不可能!”
嬴虔皺著眉頭說道:“我可以代表櫟陽承諾不趁機進占一寸土地,但退兵一事,恕我不能答應。”
他二十幾萬秦軍才剛剛部署完畢,建了那么多防御工事,怎么能撤退?
再說了,誰知道這是不是魏國的詭計?萬一他前腳剛撤兵,后腳魏國就宣布擊退了進犯西河的林胡,趁他秦軍沒反應過來大舉進攻,介時他找誰鳴冤去?
所以說,停戰可以,但撤兵絕對不行!
“……”
面對著雖然愿意退讓但態度堅決的嬴虔,瑕陽君與龐涓對視一眼。
平心而論,借著林胡進犯西河之事要求秦軍撤離一部分軍隊,這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但若是秦軍不撤退,他魏軍又怎么敢分出一半兵力去馳援西河郡呢?
雖說秦國應該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但秦國的口碑,說實話也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