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所知,少梁奇兵的基礎裝備是劍、弩,還有箭囊,較魏武卒少了一把長戈,甲胄也較為輕薄,但人家還背著可組合的長梯,此外還有一掛麻繩,論負重其實也輕不到哪里去,根本不足以將他魏武卒甩地連背影都看不到,哪怕是在夜里。
“將軍……”
陸續有麾下將領前來與方邯商議,這些一開口方邯就猜到他們想說什么,無非就是想讓方邯下令加快行動速度趕上去唄。
好在方邯還算冷靜,拒絕了部下們的意氣之爭,他可不想因為他魏武卒與少梁奇兵無意義的較勁,破壞了今晚的行動——相較少梁奇兵,那群該死的林胡才是他們更痛恨的對象,明明是一群根本談不上精銳的弱者,卻竟然敢幾番戲耍他魏武卒,若不能將其一舉擊潰,難消心中之恨。
大概丑時前后,李郃就率三千少梁奇兵抵達了赤邑一帶。
此時的赤邑,非但城內一片寂靜,城外竟也看不到多少巡邏守夜的胡人,僅城門附近有幾堆篝火,似乎圍著一圈人,大概一二百人,猜測應該是負責巡邏守夜的胡奴在偷懶,城內的林胡騎兵睡下了,沒人監督他們,這群人也就怠慢了巡邏之事。
對此奇兵們表示:就這?這種防守強度的城邑奪不下來,那他少梁奇兵也可以放棄精銳之名了。
“不要大意。”
李郃將韓延、吳恒、許武、高允、侯赟五名奇兵五百人將喚到一處,低聲吩咐道:“按照先前的計劃行動,你等每人負責一處城門,吳恒負責潛于城內,待魏武卒趕到時,于城內放火,我等里應外合,爭取不讓林胡走脫一人。”
韓延等五人點點頭,各自率領麾下奇兵分散行動,只留下吳恒與侯赟兩隊奇兵,以及共計一千二百名少梁奇兵。
“行動。”
隨著李郃一聲低語,吳恒、侯赟二人各率六百名少梁奇兵摸向赤邑的城墻。
為了謹慎起見,他們并沒有率先對付城門外那幾對篝火旁的胡奴,而是準備從城墻的邊角展開行動。
幾乎是眨眼工夫,奇兵們就組裝好了能夠讓他們夠到城墻上方的長梯,隨即,紛紛借助長梯悄無聲息地摸了上去。
城墻上的防守情況,與城外一樣松懈,據吳恒、侯赟等人觀察,城墻上幾乎看不到走動的守卒。
守卒在哪呢?
都蜷縮著身體、靠在墻垛內側睡覺呢,似乎還都睡地挺深。
簡直白給……
奇兵們心中浮現出類似的想法,貓著腰一個個地潛過去,每人負責一個,同時按住口鼻,用利刃割斷對方的喉嚨。
可憐這些人稀里糊涂就丟了性命,大多數人甚至都不知自己究竟被誰所殺,只有個別幾人睜大眼睛看到兇手的朦朧影子,但很可惜,這些人連預警的機會都沒有就咽了氣。
上上上!
在朦朧的月色下,吳恒與侯赟分別向麾下的奇兵們打著手勢,隨即就見一名名少梁奇兵貓著腰迅速穿過城墻,挨個暗殺掉城上的守卒,一路殺到了城門樓。
城門樓一帶的防御,也就那么回事,只有寥寥八名看衣著打扮應該是胡奴的人手持兵器站著,時不時還打著哈欠,根本不知有八名少梁奇兵潛到了他們背后。
然后,捂住口鼻,割斷咽喉,那八名胡奴痛苦地掙扎了幾下,就變成了尸體。
“誒。”
期間,有一名奇兵小聲叫喚了一下,應該是個來自韓國的新卒。
當即,有路過的老卒狠狠瞪了過來,瞪著那名韓國新卒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他咬我……”
“閉嘴!”
二百人將鄭邵壓低聲音罵了一句,平日里嬉笑沒個正行的他,此刻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拽著那名韓國奇兵來到一角,一臉兇狠地低聲訓斥:“縱使丟了腦袋,也不許出聲!……事后罰加練五百里,五千個俯臥,五日內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