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武士與武士之間的約定,即便是時光荏苒數十載春秋,說出口的話也不會因歲月的流逝而褪色消散,
他既敢來,就是有把握能戰勝我們柳生新陰流。
小九,
你可有把握,守護我柳生新陰流的嫡流傳承,護衛我柳生新陰流的名譽?”
柳生敏木齋是最疼愛柳生九兵衛的長輩,當初九兵衛要以女子之身迎娶幼時玩伴志村妙時,也是柳生敏木齋力排眾議,在柳生家可能絕后的情況下,毅然決然地準許了孫女的所作所為——或許是為了彌補當年強迫九兵衛放棄自己女兒身份,為了傳承柳生家祠以男兒面目示人的愧疚;又或許真是疼愛自己這個唯一的孫輩,
柳生敏木齋在面對九兵衛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將“家族”“責任”幾字的壓力,明確地施加在她的身上。
這一次卻不同。
七十多歲但有著頑童一般個性的敏木齋,此時和柳生九兵衛短短的對話里,語氣嚴肅到令人可怕的程度;差不多只有柳生九兵衛身高一半的迷你可愛的個子端坐在那里,給人的威壓卻是無以倫比的,
這一瞬,
柳生敏木齋,這位柳生家歷代當家最強的劍豪,
才讓人感受到,這一名號并非浪得虛名。
柳生與矩在一旁默默聽著不說話,
反倒是東城步有些坐不住了——他相信自家少主在劍術上的天賦與實力,
但賞櫻時與疋田久左衛門短暫的交鋒下來,少主是落敗了的;那個與少主年紀相仿的少年,在劍術上的造詣也與少主不相上下,
從那日的表現來看,說不定還在少主之上。
刀被疋田久左衛門打飛之后,柳生九兵衛的狀態就一直很陰沉,東城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此事對柳生九兵衛來說是奇恥大辱,如今柳生九兵衛心中堵著一口氣無法紓解,即便是東城步想盡辦法,甚至故意用哥特蘿莉裝來刺激想讓她將這口氣釋放在自己身上,
結果都是毫無作用。
這樣下來,武士決斗時最重要平靜無波的心態,柳生九兵衛一定就不具備了。
這樣的話,
原本就沒有把握戰勝的對手,豈不是……
“我明白了祖父大人,”
聽見這句話的東城步渾身一激靈。
“我一定不會辜負祖父大人和父親大人的期望的。”
柳生九兵衛緩緩站起身,邁步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的腳步停住,
“我柳生一門,”
少女背對著三個對自己的無比關心的男人,沉聲話語擲地鏗鏘:
“與疋田一門的約定,就由我柳生九兵衛,前來踐行。”
說完,她邁步就走。看她離去的方向,應該是柳生家道場的方向。
“少主!”
東城步追著柳生九兵衛而去,柳生與矩與柳生敏木齋坐在原地,彼此無言。
……
“所以無論如何,還請阿妙小姐出手相助!”
說著,東城步又再一次對著志村妙的方向拜下去,
“務必請阿妙小姐出面勸阻少主,這一場與疋田豐八郎的決斗相約,還要請少主仔細考慮過才好啊!”
聽完東城步的解釋,志村妙與志村新八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