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拂過了紙張,吹得嘩嘩作響。
青鳥低頭,將剛寫好的信折好,然后疊成了信鴿的形狀,凝神一指在其中注入了一股念力。
信鴿頓時像活了一般,拍打著翅膀,輕盈地飛起。
它飄啊飄,一直朝著無邊無際的天際飛去,消失在了遠方形成了一個點。
“哇好神奇。”
陳木涼吐了吐舌頭,連連稱贊道“這就是啟靈族用來傳信的方式嗎”
青鳥點了點頭,笑著道了一句“這只信鴿會替我找到秦歌,而其中注入了我的念力,也只有他才能打得開。”
“只是我不知道它多久才能飛到秦歌的身邊”
“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只有等。”
陳木涼點頭,笑著道了一句“沒事,現在想有什么異動的人暫時還不會敢動,畢竟,誰也不敢和你這個啟靈人死磕。”
“要知道,水軒閣閣主可是敗在了你手上。”
青鳥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在了山崖邊上,目光開始收緊。
良久,她才輕輕道了一句“木涼,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
“青鳥你說。”
陳木涼見青鳥臉色沉重,隱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青鳥鎖眉,緩緩看向了她說道“我昨日睡前卜了一掛。”
“贏雪臨,并未星落。”
陳木涼聽罷一驚,她遲疑了片刻,難以置信地道了一句“難道她還沒死”
青鳥緩緩點頭,眼里是深深的愁云。
“怎么會她傷得那般重”
陳木涼怎么也覺得事情不可思議,她喃喃問道。
“因為,有人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命。”
青鳥手攤開,卦語上赫然寫著四個字“絕地逢生”。
“是那個婢女”
陳木涼沉思了片刻,眉頭緊鎖問道。
“不出意外,就是那個女婢。”
青鳥點點頭,繼續深吸一口氣說道“若是那個婢女,問題又來了據我所知,水軒閣并沒有人會以命換命之術。那么,這個婢女到底是怎么會這個的她又是誰派來的為何要這般做”
陳木涼搖搖頭,輕道了一句“這一切,等我們知道的時候,應該已經晚了。”
“不錯。所以,我一早起來便寫信給秦歌,也許,我們能早一些知道答案,也好有所對策。”
青鳥緩緩點頭,手旁的紙張上已是墨跡點點。
陳木涼望著那信鴿遠去的方向,眉目深深,淺道了一句“也許,一切都是注定好的若非要那般,無畏于一死而已”
猛然間,青鳥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震驚。
她怔怔地看著陳木涼,良久,沒有再接話。
啟靈星亮,天下大道平。
災星橫行,世間尸骨墳。
兩者并出,唯有殉道生。
這是很久之前啟靈一族的預言。
如今,怕,不僅僅只是一個預言那么簡單。
那一個清晨,兩人皆默契地沒有再說話。
日光如瀑,光輝似金,皆灑于這山崖之上,將“摘星樓”幾個大字照得熠熠生輝。
而那只信鴿飄揚過了懸崖,并沒有飛多遠,便落在了山林間的一處小屋窗前,停住了飛翔。
一只蒼白瘦如骨柴的手拈過了信鴿,將它放在了手心。
他凝視著這只信鴿,目光里多了一絲玩味之意,薄涼的唇旁一抹陰鶩的笑意掠過。
“呵,這么多年不見,沒有一封信。這會兒有難了,倒是第一個想起我來了”
他看都沒有看那封信,只是指尖在其上緩緩一點,信鴿便被點燃,火苗躥上,迅速在他面前燒成了一堆灰燼。
他蹲下身,平視著那灰燼,輕輕一吹。
灰燼盡數落了一地。
他的腳,從其上踏過,眼中一抹陰鶩之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