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溫北寒也不知道。
溫北寒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輕道了一句:“好。那我便不送了。萬事小心。”
“好。”
陳木涼咧嘴一笑,轉身輕步下了船,快步朝著傾國殿走去。
她心里有無數的疑問,她想找那個人問個清楚。
——即使,她知道也許答案會令她失望。
而在她的身后,那個撐傘佇立的身影一直遙遙相望,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她化作了一個點消失在了茫茫的雨簾之中。
“公子,她走遠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紅豆不忍心看著溫北寒在這風雨中久站,輕聲地提醒道。
“好。”
溫北寒輕咳兩聲,這才轉身掀開簾幃走入了船艙之中。
湖心的雨還在肆意地濺開碩大的花朵,打得荷葉顫顫而動,而舟舸亦在此時悄無聲息地駛開,在湖面劃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很快,在如霧的雨簾之中,舟舸便消散不見了蹤影,仿佛從來沒有在此地出現過一般。
唯有一道身影等所有散去之時從葳蕤的草木中一躍而起,似鬼魅一般快速地飛掠過了一棵又一棵的蒼天大樹。
若是靠得近些,定能聽得他小聲的咕囔——
“李傾,壞了!你看中的小娘子要跟人家跑了!”
傾國殿內,李傾正靠在太師椅上專心地看著書卷,不時地翻過一頁,會若有所思地瞇起雙眼。
似乎窗外的雨就算下崩了天也跟他沒有任何關聯。
可是一旁的青鳥早就注意到了李傾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去看桌案上擺著的沙漏,似乎在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原本只是半個時辰看一次,而后便越來越頻繁,同時,他的指關節敲擊著扶手的動作亦越來越煩躁。
青鳥默默低頭一笑,當成了沒有看見。
殿門外一劍的身影如同一陣風一般穿了過來,徑直撲向了正在“專心”閱卷的李傾。
一劍毫不客氣地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書往旁邊一扔,然后一撩被雨淋濕了的烏發,相當鄙夷地掃了李傾一眼說道:“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無所謂,你隨便說。”
李傾從太師椅里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一劍很少狼狽至此的模樣,似漫不經心地答道。
一劍又白了李傾一眼,沒好氣地雙手交疊于胸膛前說道:“好消息是——你那小娘子確實給紅魚用了藥,紅魚也確實出手想要傷她,但是呢,如你所料,確實有人出手救了你的小娘子。”
李傾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是很喜歡“你的小娘子”這個稱呼,卻也沒有反駁,只是抿了一口茶悠閑地翻開了另一本書,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壞消息呢?”
一劍見他這般模樣,壞壞一笑,昂起了下顎說道:“那壞消息呢就是——你那小娘子是被姓溫的那小子所救!并且呢——那小子還順便帶你家小娘子去了湖邊早已準備好的船只之上。兩人也就獨自呆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吧……”
一劍故意把“單獨”和“一炷香”咬重了些,幸災樂禍地以余光留意著李傾精彩的表情。
果然,李傾先是目光一沉,然后面色再一黑,隨手“啪!”的一聲悶響重重合上了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