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謝天謝地,你不滅祖我已經很感激了。自從帶你小子回來,動不動就給我惹事。”休名也坐到他旁邊,兩人此時仿若父子。乘天運不知休名究竟多大,但是他看著和乘有朋差不多,故而他私下和休名打交道偶爾還會露出點孩子氣來。
乘天運挨過去,道:“師父,有沒有什么,點石成金啊,瞬間把一個金子上雕點花紋之類的功法?你教教我?”
休名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毛栗子,“點石成金?你倒是開創一個?最近修習不好好修習,羅袂滿山找你,你倒好,大半夜跑為師這搗亂。哎,不是我說,你這樣的孽徒早被逐出師門了。”
乘天運把當時如是發脾氣的大概情況和休名說了說,“你也別生氣。幾個師兄弟就是鬧著玩。他們也不知道那手串兒對如是那么重要。這事兒反正你也打算翻篇了。師父,你看,就是我都答應人家了,大丈夫一言九鼎的,你就幫幫我?”
休名也知自己的弟子其實不會有什么壞心,懶得和他說這個,“你既然說了大丈夫一言九鼎,你答應的,就親手去做。”
聽他把親手二字咬得特別重,乘天運無奈,攤開手,手上傷口:“師父啊,我也想辦法了,可是你看。我功力不夠,無法用氣靈磨珠子呀!”
休名看著不是不心疼,這一年乘天運小禍不斷,兩三次闖下大禍也都把自己折騰得不輕,可也很氣,只能繃著臉,擺出一副自作自受的樣子。
乘天運吃了癟,悶悶不樂。休名看著險些繃不住,在他后腦勺上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睡覺去吧。明天自己再想想辦法。”
“哎,鐵打的師父過氣的徒弟啊……”乘天運心知休名就算沒有這樣的術法也不會沒辦法,想了想,負氣裹著斗篷就往休名床上一倒,又打算耍賴。
休名懶得理他,滅了燈就上床了,抬腳把他往旁邊踢了踢,就這樣睡了。
第二日,乘天運聽到了起床的鐘聲睜開眼時休名已經不見了。他看著自己身上裹著的被子,咂咂嘴,迷迷糊糊地起身才發現算珠已經被休名打磨好。他來了精神,顧不上洗漱,先重回屋子把手鏈串好。
如是前一夜因為發現聽不清二人的談話,只得作罷,本來擔心著,下午就拿到了一串串好的手鏈,珠子排列的順序和手串斷裂前無二。如是接過珠子后乘天運一下把手縮了一下。
“你怎么了?”
乘天運把手背身后,說:“沒什么,你戴上看看行不行?”
如是一邊戴上手串,一邊道:“你是不是手因為磨珠子弄傷了?我看看。”
說完就想去拉乘天運的手。乘天運往后躲了一步,“算是吧算是吧,那你看,我手受傷了,之前不是說要抄戒律,這戒律……”
“我幫你抄。”如是低著頭,對他難得的和顏悅色。
乘天運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夜,如是獨自坐在房里研了墨,坐在那替乘天運抄戒律,乘天運腿翹在一張小幾上無所事事,看著窗外月色,他打了個響指,只見指尖一點氣靈繚繞,如是放在一邊的空白宣紙自行折出了紙鶴的模樣在室內低低地飛過。
如是就著燭光看了他一眼,乘天運豎起食指在空中虛晃一下,一只紙鶴停在了如是的肩頭,其余幾只繞著如是書案上擺著的那捧花打著轉。
熬過了酷暑烈日,躲開了風霜雪雨,花開得正好,應承著人,人比花好看。
如是抬手,拂去肩頭的紙鶴,燭光下新打磨的那顆珠子折射出了一點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