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除了過去的怯薛克什克騰、大汗親領的浩齊特兩部之外,仍在虎墩兔身邊的蒙古人,已經換了不止一茬,很多都是沿途收攏來的小頭目、右翼三萬戶俘虜降軍之類的。
粆圖臺吉是迷迷糊糊看著大好局面變成這樣的,炒花五大營不乖,打他們贏了;倆部落不服從,打他們贏了;往西打土默特,贏了;贏著贏著,身邊沒人了。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為啥會變成這樣的結果,但他知道,察哈爾從未像如今這樣弱小。
本來粆圖臺吉還想,回去給兄長建議進攻元帥府,但這邊的情況怎么說呢似乎,似乎新城里的廚子、老頭、小孩都能跟察哈爾打個有來有回。
甚至這幫小孩老頭的訓練還比察哈爾專業,如今察哈爾的戰馬餓得肋骨條都出來了,路上把鍋丟了就是因為馬要么被餓死、要么是人餓極了吃馬,根本不需要考慮練兵的事。
最關鍵的是粆圖臺吉還跟著劉承宗下營閱操兩次,劉承宗駐扎在城外的都是精銳部隊,沒有嚇唬人的沖殺、銃炮操練,就是單純練行軍。
劉承宗和粆圖臺吉也跟著行軍,牽戰馬驢騾一天步行一百里,晚上到地方下營,該怎么吃飯怎么吃飯、該怎么休息怎么休息,像沒事人一樣。
即使是在河谷平地行進,從天亮走到夜里,粆圖臺吉也快被累死了,這還是他在中間騎了一段馬。
等到吃飯時更是直瞪眼,他一直以為大魚大肉是元帥府的年夜飯,實際上軍兵吃的肉比他們的年夜飯還多。
年夜飯好歹有小米飯,軍兵的伙食是正兒八經一粒米都沒有,一天只有二兩面,除此之外全是肉、酥油和奶,只有一個全是西番兵的射獵營吃的是肉末糌粑。
他以為劉承宗對射獵營不好,卻不料劉獅子說這是因為他們沒法吃全是肉的東西。
在元帥府,想吃肉容易,想吃面難一點,腌菜配給很少,而至于鮮菜,就需要立點大功,倆月之后就能吃到了。
這還進攻個屁,要不是甘肅邊外都是沙漠和戈壁,粆圖臺吉甚至想回去告誡兄長,別進青海了。
正月初八晚上,陳欽岱帶著粆圖臺吉找上了劉承宗,粆圖要回甘肅邊外給虎墩兔復命了。
陳欽岱道“大帥,粆圖臺吉有個請求,能否在新城給他修個宅子,不用太大,再在海北給他劃片草場,夠兩千人駐牧就行,他想以后過來玩,總住元帥府不太方便。”
劉承宗
誰他媽讓你總過來玩了,還總住元帥府不太方便
三十好幾歲的人,怎么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
想歸這么想,其實也談不上啥要求,駐牧又不用劉獅子管飯,他就沒打算給虎墩兔這幾萬人管飯。
自然也不準備給粆圖臺吉蓋房子。
劉承宗臉上很自然“海北有地方駐牧,他要想在這安個家,回頭我給他留片地,到時候自己過來雇人,想蓋成啥樣就蓋成啥樣,磚瓦都現成的。”
粆圖臺吉一聽劉承宗讓他駐牧,連說大元帥夠朋友,甚至一時嘴快道“我有六百重騎,大帥要是需要,換了馬就能去打仗”
說完自知說錯了話,連忙轉移話題道“到時我讓哈敦住在這,大帥可要再弄一次大戲”
不過這話題轉移的毫無意義,劉承宗在心中暗笑,元帥府的軍事調動瞞不過人,粆圖臺吉知道他們要打仗,不過那句話也泄露了另一個信息,察哈爾的戰馬瘦得厲害,已經無法承載重騎了。
劉承宗笑瞇瞇地應下,在心里盤算著察哈爾南下的行軍速度、計算東征的時間,對粆圖臺吉道“臺吉及護衛橫穿甘肅回去,也就十天半個月,依我看啊,不如晚點回去,跟我去趟東邊,等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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