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小六聽見四面城墻的傳令兵向他報告“將軍,北城還有守軍四十二,輕傷十六,瘋了兩個;西城守軍六十四,輕傷三個;南城守軍七十九,輕傷八個;東城守軍一百二十,那邊的敵軍沒攻過城。”
井小六點點頭,對傳令兵道“知道了,讓輕傷的都下城看護傷兵,從東城調過來三十個人。”
他向城下看去,圍城軍隊的營地已經升起炊煙,恐怕吃過飯下一場進攻就即將來臨。
這個夜晚改變的不僅僅這支軍隊,井小六在昨天下午是真真切切眼看著一名名自己招募來的鄉兵死在戰場上。
從最開始每個士兵陣亡,軍官都會告訴他名字,到后來軍官不愿再說名字,他也不愿再聽名字,直到接近清晨,軍官們再一次告訴他陣亡士兵的姓名。
他的心態已經崩潰了,如果說一開始告訴百總們據守兩日,提他的腦袋去領賞,是他真的相信兩天之內援軍一定趕到,那么到這個時候,其實他已經并不希望援軍趕到了。
他的把總部基本崩潰,六名百總陣亡三名、還有一個斷了腿;十二名管隊陣亡五名,其中一人被提拔為代百總,兩個百總部的編制直接沒了。
其實井小六昨天夜里的進攻間隙本打算睡一覺,可他閉上眼,四面八方都是陣亡士兵的父母妻兒找他要人,讓他根本不敢閉眼。
城下傳來一聲號響,涼州軍再度出營,推著更多戰車擁向城下,擺出一排火炮陣地,城上守軍也隨即起身,準備將煮沸的金汁澆在攻城軍隊的腦袋上。
就在火炮剛齊轟兩次之后,井小六聽見城下忽然鳴金。
他壯著膽子從城垛向外看去,就見已經準備登城的步兵突然各隊匆忙的推著火炮回營,向北撤陣,旋即擺開四四方方的車營大陣。
就見更北方的青嶺山口有遮蔽天日的煙塵翻卷,鼙鼓隆隆,兩支挺著螺旋桿騎矛裝飾虎皮豹皮的西番鐵騎出現在莊浪河畔,一支卷著土龍沿河而下,另一支馳馬渡河,在北方站定。
緊隨其后,一個個由身披圈甲手持長矛的重步兵與輕裝鳥銃手組成的橫隊邁開大步橫渡莊浪河,自北向南朝車營壓來。
車營轟鳴的炮火聲里,鵝卵大的流彈越過戰場向橫隊四面噴射,番兵們卻對炮聲和翻起的草皮置若罔聞,只顧垂頭向前走。
直到他們離得近了,番兵中的炮兵軍官架設小炮,同樣朝車營的炮兵轟去,緊隨其后,槍炮齊鳴,騎兵馳突,數以千計番兵齊聲低吼經文,甚至壓過轟鳴的炮聲。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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