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著劉獅子,居然缺少造炮用鐵,這讓他感到措手不及。
除此之外,曹耀還帶給劉承宗帶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經過籌算,甘州肅州兩處綠洲的草料大豆,不足以供給遠征軍龐大的騾馬冬季食用。
好消息是甘肅綠洲上的能收上來的秋糧,同樣也不能滿足三萬七千野戰軍隊、一萬兩千守城軍隊食用。
所以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甘肅都督府拿出的解決辦法,是預計宰殺九千頭驢騾、四千二百匹戰馬,就能把人的口糧和馬的口糧這兩個問題一塊解決掉。
對于兵糧的問題,劉承宗早有預料,他們在甘肅的戰馬驢騾比打仗的兵多,打仗的兵又比種地的老百姓多,糧草不濟是必然結果。
但曹耀拿出的解決辦法,還是讓劉承宗在心里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這鳥人還真是個解決問題的鬼才他是算準了劉獅子摳門兒,催促進軍呢。
殺馬治標不治本,殲滅莊浪河谷的明軍部隊,人糧馬糧的問題就直接從根子上解決了。
但具體怎么打莊浪河谷,劉承宗思前想后都沒有辦法,只好在涼州城下召開軍議,召集了楊耀、楊麒、高應登等人,向他們問道“我想盡快殲滅莊浪河谷的明軍,以將肅北河湟連成一片,但后有涼州城,前有古浪峽,你們有什么好辦法”
將領們聽見這個問題,一個個都低頭不言語,短暫沉默,楊麒看別人都不說話,便開口道“大帥,古浪峽處處狹窄山道易守難攻,重兵器與輜重都運不上去,只能分小隊走山嵴峽谷四面出擊,硬攻難免以寡擊眾。”
“而且眼下兵力,也分不出多少人強攻古浪峽。”楊麒為難道“涼州城且大且堅,即使掘三十里長壕圍困,也必須留足兵力,那城里畢竟一萬多軍隊,除非先打下涼州城,否則兵走不開。”
劉承宗緩緩搖頭,沒有言語。
這說得跟他想的一樣,說了跟沒說似的。
“大帥。”就在這時,高應登抬頭問道“我們不圍涼州城了,行不行”
“不圍”劉承宗問道“怎么個不圍法”
“把兵都撤走,留個兩千人在城西,看著不讓他們出城踩莊稼。”
高應登道“我去南邊打古浪峽,涼州城里的兵要是出來,我們在城外的軍隊就往西撤到永昌去,大不了撤到山丹衛甚至甘州去,到時候怕的就是他們了。”
說罷,他仿佛覺得自己的話沒有可信度,又添了一句“我諒他們也不敢出來。”
劉承宗開始覺得高應登的話確實有點扯,但仔細思索,好像還挺有道理“他們在城里,我們不打,不是因為攻不下這座城,而是攻下涼州付出的代價比可能獲得的糧草大有道理啊,誒你說的有道理。”
劉承宗在帳中踱出幾步,回頭道“我就算把軍隊都撤走,那李鴻嗣敢出城,撐死也不過踩踩我的莊稼,他就不敢出涼州十里地。”
“大帥說得對”高應登得到劉承宗的承認,興奮道“末將就是這個意思,他敢出十里地更好,我立馬從南邊帶兵回來把他剿了,一幫子殘兵敗將。”
“勇氣可嘉”
劉承宗笑著稱贊一句,隨后才對楊麒問道“古浪峽運不上重炮,馬能跑、車能走”
“那自然是能,中間好幾個驛站,交通要道。”楊麒想了想說道“無非是甘肅咽喉,有幾處險要之地。”
聽見他這么說,劉承宗心里就有底了“山地不怕,我劉獅子從陜北出來,高原都上去又下來了打不下莊浪河,我們秋天要殺一萬三千匹騾馬,我想戰馬就算要死,也該死在戰場上,這條路只要能跑馬,我們就算沖也沖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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