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調兵,早前的兵敗沒有意義,也會讓涼州城的堅壁清野變得沒有意義。
那堅壁清野為的就是讓他這個冬天不好過,就算要集結三邊五鎮,這會朝廷要考慮的也應該是肅清農民軍,等到開春再放開手腳跟他打一場。
畢竟甘肅沒有他過冬的糧食,寧夏甚至榆林的軍隊過來,也一樣吃不到糧。
洪承疇又不傻,寧夏、榆林的兵,跟他既沒新仇也沒舊怨,來了甘肅吃不到糧,那就等于是給他招的兵。
想到這兒,劉承宗環顧己方軍陣,前線的甘肅二營被罵得躍躍欲試,虎賁營剩下的兩千總軍官則顯得怒不可遏。
這些軍官、士兵在面對自己被罵時產生不同的情緒,給劉承宗帶來一點啟示。
虎賁營的軍官惱怒,是因為劉承宗跟他們本身都是一樣的人,他們數年以來朝夕相處,都有很深的感情,罵劉承宗就等于罵他們自己。
而甘肅二營士兵的躍躍欲試,則沒有太多憤怒情緒,存在的只不過是興奮他們跟劉獅子沒啥感情可言,只知道劉承宗是個出手大方的東家。
東家挨罵得越厲害、越憤怒,他們幫東家干掉這幫人,給的賞賜就越多。
那么反過來對明軍來說也一樣。
劉承宗對韓世友道“你挑點人,到山下幫我罵回來。”
韓世友聽著這命令都蒙了,小孩罵街呢挨罵了去罵回來
劉承宗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韓世友不能理解這道命令,便詳細解釋道“香林寺的降兵說,駐守在這里敵將是魯允昌、丁紹胤、白廣恩、柴時華和曹文詔。”
“我現在不知道這座營盤嶺上的敵將是誰,你們去把這五個人挨個都罵一遍。”劉承宗再度揚鞭指向山嶺“哪個挨罵的時候士兵反應大,這就是誰的兵。”
韓世友這會理解了,連忙點頭稱是,打馬自軍中搜羅了各路刺頭兒,很快組建出一支不到二百人的罵街大隊,浩浩蕩蕩奔向山腳。
一時間我日你大大、大多娘少之類的污言穢語在河谷中回蕩,聽得古浪河都羞愧地想倒流回去,鳥都捂著耳朵飛走了。
丁紹胤在山上也蒙了。
他知道對手是詭計多端的憨汗,派人罵街的目的,就是要讓他惱羞成怒瘋狂攻山,以免被卡在山下太過無聊,再發揮聰明才智搞點別的事情。
盡管歷史上確實出現過依靠妓女罵街,促成敵將退軍的事,但丁紹胤沒那么天真,他很清楚劉承宗對這場戰爭的勢在必得。
但他萬萬沒想到,劉承宗不單沉得住氣,居然還像過家家一樣派出一群人跟他對罵。
現在壓力就給到了他這邊他是萬萬不敢下山跟元帥軍對沖的,碰上這么個學人精,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最讓丁紹胤感到尷尬的是,山下的士兵依次罵了曹文詔、柴時華、魯允昌、白廣恩,最后把火力集中在丁紹胤這個名字上,本來挨罵是挺雨露均沾的一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山下的罵街兵就開始只罵他了。
他卻不知道,關于山下士兵只罵他這件事,讓劉承宗非常重視。
劉獅子一直以為,固守營盤嶺的敵將是曹文詔營盤嶺在地形上首當其沖,而諸將之中,曹文詔經驗最為豐富、戰力最為強悍,又是莊浪防線上唯一一個與劉承宗早年正面作戰過的將領。
于情于理,曹文詔只要在這,鎮守營盤嶺的將領,除了他還能有誰
再聯系到,山上罵人的士兵都是涼州口音,沒有山西甚至遼東口音,劉承宗心里的答桉已經呼之欲出曹文詔不在這。
但他不在這,又能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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