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蜜桔,他不喜歡吃那個,但他家那個傻小子多爾袞愛吃。
多爾袞是黃臺吉的弟弟,但歲數比黃臺吉的兒子豪格還小三歲,在黃臺吉眼中,那完全就是個孩子。
拖到冬天,有了朝鮮運來的糧,金國又能熬過一年。
活在這世上,誰還不是熬過一年算一年呢,反正黃臺吉覺得,他應該比紫禁城里那個大侄兒能熬。
畢竟關外發大水,關內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關內的情況確實沒比關外好多少,就連關外,這一年遭災的都不僅僅沉陽。
漠北同樣遭受了勐烈的自然災害,去年冬季的漠北格外寒冷,人們還沒從牲畜倒斃的悲痛中走出來,旱災又再度光顧了這片貧瘠的土地。
蒙古高原上粗放的農業被旱災摧毀殆盡,為應對這樣的災難,居住在漠北的喀爾喀三部終于召開了忽里臺大會。
喀爾喀已經很久沒有召開忽里臺大會了,諸部的游牧路線往年都由各自首領直接指派,如今擱置數年的大會重新召開,有人歡喜有人愁。
漠北蒙古貴族成百上千,當中的有識之士明白,阿巴岱汗時期幾乎被凝聚成一個統一汗國的喀爾喀,已成水中之月,三汗鼎立被擺在明面上,喀爾喀的大分裂,已成定局。
忽里臺大會只議了三件事,一是袞布繼位稱汗,二是應對災害,三是牧地劃分。
袞布稱汗很容易,他是阿巴岱汗的繼承人,除了碩壘,喀爾喀右翼全體、左翼的大多數貴族都支持袞布稱汗。
但問題出在左翼能出動兵力十一萬,碩壘一個人直轄七萬。
右翼能出動兵力八萬,但右翼支持袞布稱汗,是因為右翼首領素巴第,早在袞布還是孩子的時候,就被喀爾喀全體貴族推舉為札薩克圖汗。
這個汗號,直譯是有統治權的汗,實際上的意思類似于攝政王,所以右翼貴族們為袞布稱汗,能做出除了幫助之外的一切支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人家有自己的汗。
至于碩壘,碩壘根本不在乎袞布稱汗不稱汗,他有自己要操心的事兒。
就在兩年前,碩壘的直轄兵力還只有四萬,當然四萬兵力也已經很多了,足夠讓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碩壘雄踞漠北。
他的地盤東到額爾古納河,跟金國接壤;南界與察哈爾比鄰,同時碩壘雖然不尊奉大汗的命令,但他還有個身份是林丹汗的連襟。
這種地理位置和這種身份,決定了在金國與察哈爾的戰爭里,隨著漠南汗庭節節敗退,許多不愿追隨金國的部落,都加入碩壘旗下。
像烏珠穆沁、蘇尼特、浩齊特等原屬于林丹汗的諸部貴族,都先后率領部眾抵達漠北,請求碩壘的庇護。
這也造成碩壘近幾年地盤變得空前龐大,勢力也越發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