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元帥府衙。
劉承宗對身旁的羽林騎問道“張一川,到寧遠縣了”
“是,大帥,這是翼勇送來的回報。”
劉翼仁將書信奉上,便侍立身側等著劉承宗下一步命令。
劉承宗展開書信,稍加觀看,嘴角便露出笑意,隨后又嚴肅起來,最終陷入困惑,思考片刻寫了封信,道“翼仁,你把這封信送給駐扎金縣的魏參將,張一川部六千老弱不日遷往金縣,讓他妥善安置;再讓人給翼勇回信,讓他們那批人在寧遠學學練兵。”
“另外,派個人回來跟我說說張一川部的詳細情況。”
待劉翼仁領命退下,劉承宗才靠著座椅靠背,仔細思索起來。
他很重視投奔他的張一川,重視程度甚至超過了李鴻嗣,畢竟李鴻嗣這個副總兵是個沒有本部人馬的空架子,涼州那五千降軍按隸屬劃分能分出十個營,打散之后根本沒有威脅。
而張一川不一樣,在元帥府東南使勁兒招兵買馬干了一波,轉頭就投了他,三個營九千軍隊得來全不費工夫。
劉承宗跟張一川的會面來得突然,但不影響收編一事談得非常順利,盡管其中有些事雙方意見相左,最后張一川也都全盤接受了劉承宗給的太多了。
元帥府要的并不多,一要他聽節制,二要他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方式就是打進河南去。
某種程度上,賀人龍對于元帥府有投名狀一事,說起來也不算瞎扯,人得有本事才能拿到劉承宗的高官厚祿,但不同之處在于劉承宗很厚道,他愿意拿出資源來搭建讓人證明自己的平臺。
張一川是個官兒迷,他跟劉承宗最大的思想差異,就在于劉承宗想讓他當個開疆擴土的武將,而張一川想當尚書。
劉獅子心說這不神經病么
在這個亂世手握兵權,是咱能給你這位合作伙伴最大的尊重,你告訴我你想當尚書你以為那是重用那是大西皇帝的待遇,那叫忌憚你懂不懂。
實際上這是劉承宗懂得少了,在另一個時空,張一川稱帝比張獻忠還早。
好在劉承宗是烙餅小能手兒,給張一川描繪了一副河南總兵官的美好藍圖,并提到將來中原戰場上的龐大戰局,張一川感受到這個河南總兵官似乎在大元帥口中比禮部尚書重要,也就捏著鼻子接受了。
至于要打進河南去,在元帥府和朝廷拉鋸的前線作戰,這事兒對張一川來說無所謂,反正沒糧了,他往哪走都是前線,往河南去還有大元帥的支持,至少比去別的地方單打獨斗強。
唯一的問題,是張一川的兵馬確實太弱了。
張一川倒是挺坦誠,說他本來就一營人馬,這一個營的戰斗力還湊合,打起來有機會擊潰官軍一個千總部、大概率殲滅一個把總司張一川這么說的時候,說實話還有幾分驕傲自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