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玉敏之這些話,就頓時把許強搞得更加難受,一瞬間仿佛又是把他帶入到了要給做出許世雄截肢決定的那個瞬間。
本來,他的意思就是希望可以請到世界頂級的斯諾教授和奧特斯教授,給許世雄保腿的,但是他又怎么能夠想到,正在給自己兒子做手術的兩個醫生,在做著任何人都無法想到的保肢手術?
而且那個年輕醫生做出來的操作,是斯諾教授根本都不敢去嘗試的。
這就是相當于,他許強親手把自己兒子許世雄保腿的唯一希望給粉碎了,后面想要再補救,可曹孟達已經上了別的手術間的手術臺,另外一個醫生回去睡覺去了。
一切,都已經晚了。
許強頓時心情變得更加浮躁起來,語氣略有些不太好地問道:“他這手術做得很好嗎?不應該是有問題?”
許強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玉敏之,老哥,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不是讓你來夸這臺手術做得有多么好的。
“不不不,老許,你搞錯了,這手術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太神奇了。”
玉敏之一邊講著,一邊又把視頻往回拖了一截,指著視頻里面的操作,道:“你看看這里,他氣囊導管深入的位置,非常深,證明這個主刀現在取血栓的位置,一定是脛前動脈或者脛后動脈,甚至是腓動脈也不排除。”
“他這是盲操啊,這得有多好的球囊導管的控制手感和多么精湛的血管解剖,才能夠做到盲操脛前動脈里的取血栓術?”
“就上個月,血管外科的國際論壇里,對于沒有任何影像學輔助的血栓取出術的上限,就只是在大動脈的分支動脈。比如說股動脈、腘動脈,最多到脛前與脛后動脈是目前的極限了。”
玉敏之非常激動地說著,但馬上又搖了搖頭:“不對!”
許強馬上問道:“是不是發現了他做手術出了什么問題?”
這就只能讓他興奮起來了,如果手術真有問題,那我的選擇就是對的,我就是在對我兒子的生命負責,我是想要保護他。
玉敏之繼續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國際論壇做出的限定是錯誤的,這世界上,是有人能夠從股動脈處盲操取脛前脛后動脈里的血栓的。”
“你看看,這一次世雄下肢動脈的血栓數量,至少也在二十個左右,在合并有動脈損傷的情況下。想要保住腿,就只能夠靠著盲操把重要部位的血栓完全取出來。”
“但是,其中的關鍵就是脛前動脈、脛后動脈和腓動脈三條小腿處的主干。這三條動脈的再遠端,比如說足背動脈處的血栓,則是都可以稍微等一會兒再處理,因為這個位置的毛細血管網非常濃密,有豐富的側支循環。”
“老許,這腿最后還是沒保住嗎?”
說到這里,玉敏之忽然是感慨道:“不過很可惜的是,可能是這個主刀還是沒有取出來腓動脈或者是脛前后動脈中的血栓吧。所以才讓世雄最終不得不截肢的。”
許強聽到這里,整個人都快瘋了:“真的是這樣嗎?老玉,你別騙我!”
“他做的血管取栓術?沒問題?”
玉敏之點頭道:“老許,我可以以我的人品以及人格保證,就你現在拷貝給我看的這個視頻里面的主刀,他的操作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即便是世界知名的專家和教授,都未必能夠在盲操取栓術上,比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