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澈道:“你的靈力恢復的怎么樣了?”
歸云搖頭:“不到三成。”
泓澈嘆了口氣道:“那個萬人骨太兇險了,今后萬不可用了。當心什么時候損了內丹。”
歸云點點頭道:“母親呢?”
泓澈道:“哦,太后和許策去山間那條小溪洗衣服去了。”
歸云這才發覺自己的衣服已經換過了。
泓澈道:“今天走了兩個人,我總算能睡到洞里面了,總在洞口這邊太冷了,多少稻草都不夠。”
歸云笑了笑,低聲道:“辛苦你了。”
泓澈吸了吸鼻子道:“你怎么變得這么肉麻?”
歸云訕訕笑道:“哪有?”
其實是有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認罷了。從前他從來不會擔心他們四個會離開自己,從來都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從來沒有顧慮過他們四個的感受,他們四個也只會聽從。
如今想來微覺汗顏。
元杰讓他徹底醒悟了。脫離了權勢的把控,沒有什么人是必須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的,也沒有義務對自己言聽計從。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大致就是這樣的吧。從今往后,他們就是好友是兄弟更是親人。
歸云笑了起來,道:“我感覺今天好多了,我去幫母親洗衣服去。”
這樣挺好,只要大家都活著,即便天各一方,總有聚首之時。
元杰走到山下,面前是蜿蜒曲折的小路,不知通向何處,他看著被枯枝敗葉覆蓋的山脈,輕聲與歸云告別:“殿下,我走了。”希望來年春暖花開不負今日抉擇。
他走到前面的小鎮要了些饅頭,準備去臨近的武勝國碰碰運氣,或許可以謀一個出路。
他剛準備離開,便見李秋在一間茶館里正倚窗喝茶,對面是一個留著大胡子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有些面善,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湊到窗外的一個賣布的小攤前假裝挑挑揀揀,想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就聽那男人道:“究竟如何了?何時可以行動?”
李秋道:“嚴將軍不必擔心,那個三殿下應該是受了內傷,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剩下的那幾個,今天估計就都走了。到時候你們什么時候去抓人都行。”
嚴將軍?元杰想起來了,那個男人是叛軍里的一個將領,沖鋒十分勇猛,不知殺了他們多少將士。
他身披鎧甲的樣子看得多了,換了常服竟然一時沒有認出來。
嚴將軍道:“那我們入夜即行動,新皇三日后登基,我們不能再等了。”
元杰聽到此處,轉身便走。
沒有勝算的,即便他現在趕回去,他們這次逃了,那之后呢?
為什么要讓他聽這些?他憑什么要聽這些?聽了又能如何?難道他還要回去不成?是殿下自己讓他走的,他盡管走就是了,就當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小鎮算了。
冷風呼呼而過,眼看又將有一場暴風雪來臨。元杰頭暈腦脹站在街邊,不知何去何從。
今年的風雪似乎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