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氣勢如虹而落,卻沒有與他的長劍相擊,而是落在了許策的后背上。
許策實戰經驗比他豐富,又與嚴光曾在一個軍中任職,怎會不知這一刀的力道有多大?
歸云大驚,嚴光也是一怔,沒想到短短幾日許策便能為了這個落魄皇帝豁出性命,收了長刀立在一旁。
許策撲在了歸云身上。
歸云雙手托住他,忍不住一口血腥溢出嘴角:“為何要如此?”
許策手中緊握著劍,苦笑一聲道:“你把我當自己人,這不是自己人該做的嗎?”
歸云眼中溫熱,最近總是忍不住想要落淚。
許策道:“李秋是我帶來的,殘局理應我來收拾。”
李秋臉色陰冷的瞪著他。許策就是這樣,已經死到臨頭了還那么清高,也不知清高給誰看。他倒要看看他要如何收拾這個殘局。
他這邊剛剛腹誹完,許策突然暴起掙脫了歸云的攙扶,利劍脫手而出如電光石火。
他肩膀后背均是鮮血淋漓,早已如同浴血,大家都以為他必死無疑誰也沒有防備,此一驚變著實嚇了眾人一跳。
等眾人反應過來,才看到那把脫手的利劍已經穿透了李秋的胸膛。
李秋一臉懵然的低頭看去,只看到胸口插著一把黑沉沉的劍柄,劍柄之上還有斑駁的血漬。
許策出手如電,殺人只在頃刻間,李秋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便被一劍貫胸倒在了血泊中。
許策也倒了下來,風雪迷人眼,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歸云立即給他點穴止血輸送靈力,希望能吊住他一口氣。
手卻被許策拉住了:“罷了殿下,我不行了,你快走,不要管我。”
歸云心中悲痛卻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掙開手道:“無事,我還能救你。”
許策瞳仁渙散嘴唇微張,呵呵喘著氣道:“我不行了,你拿著這個去找我父親,替我……”
話語戛然而止,許策微張的雙眸定格在了此刻,天空中飄灑著潔白無瑕的新雪,落在他的臉上終是染上了血污。
他手中握著的是那只繡著牡丹花的荷包。
歸云想,他是想讓他幫忙照顧他年邁的父親與幼小的妹妹吧。
他拿過那只荷包塞進懷中,緩緩撫落許策的眼睛。
嚴光收了長刀咚一聲落于地上,誠摯道:“比起李秋那種見利忘義小人,我更欣賞許策的赤膽忠心。”
見利忘義的小人已經一名嗚呼,赤膽忠心的也已沒了呼吸。
歸云將許策放平在地上站起身來,最近的痛苦、郁悶、悲慟、憤怒全都匯聚到了胸口,他托著劍一步步走向嚴光道:“你不配!你與李秋有何區別?”
在他看來嚴光雖勇猛無比,但他和李秋并無區別。同樣都是背棄了自己的國家背棄了自己的人民。
他不配說這種話,更不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評判許策。
嚴光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冷冷道:“殿下還是隨我走吧。”
歸云不語,一劍已經揮了出去。
嚴光立即舉刀抵擋,這一劍他卻沒擋住,那長刀被歸云的劍尖捅穿了。
嚴光大驚失色,他原來駐守邊關戎馬半生,去年才被先皇調回皇城,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歸云也吃驚不小,因為他感覺這一劍,乃是靈力催動而出。難道他突然間恢復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