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成非,傳說五歲能詩,七歲作賦,很早便才名在外,剛才那些夫子呈給齊王的詩作中,排在首位的,正是這他的詩作!
因為家世顯赫,又確有幾分才氣,柳成非一向自負!他自認為,在京城里這些世家公子中,衛小公爺排第一,自己排第二!
今日衛小公爺沒來,這詩雅會上的魁首自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卻見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無名小卒,受了齊王青睞,竟然壓過了自己的風頭!心中自然自然不忿,而且,他也的確是看不上這人的詩!
苞米面對這項滅九族的指責,倒是不以為意,輕笑一聲,朝他問道:“不知柳公子,因何覺得我這是反詩?”
柳成非冷聲道:“山野細流哪有江河寬廣,這是明擺著的道理,若天下的水都一樣,豈不是亂套了嗎?而且你詩中說的,‘千川匯海終復還,一水澤流天下飲’,又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想著顛覆朝廷,起兵造反?”最后兩句話,突然提高了音量,嚇的眾人無不膽戰心驚!
他們這些世家子弟,最害怕的,就是一個“反”字!江南蘇家的血可是還沒干透呢!
經過柳城非這樣一番作解,其他人也覺得,這確實是一首反詩!就連齊王蕭秉鈞都不覺替苞米捏了一把冷汗!
他的詩中,隱隱透著些蘇家文風,若不是知道這人是擎天寨的狗頭軍師,還真以為他也是蘇家的漏網之魚!
“堂兄!”柳若薇看到柳成非如此威風,心中一陣暢快!除了自己的長澤哥哥外,自己堂兄是京城里排第二的才子,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些山野粗鄙之入不可!
與齊王的滿臉凝重不同,谷子雖然不太明白苞米這詩是什么意思,不過卻十分激動,一副要看好戲的表情,小聲說道:“這個人要慘啦!”
齊王問道:“怎么說?”
谷子一臉興奮的向齊王炫耀道:“蕭二哥,我們擎天寨,苞米的嘴皮子最利索了!吵架就從來沒輸過!要是和別的山頭發生沖突,我們都是派他過去講道理!”
齊王一笑,“你們土匪還知道講道理呀?”
“那是當然,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我們土匪最講道理了!”
呵!齊王今天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觀點,但心中依然對這苞米的處境十分憂慮,又問道:“那要是碰上不講道理的呢!”跟朝廷,可是沒法講道理的!扣個謀反的帽子,要你死,就得死!
谷子大言不慚的說道:“那就得我出馬了!只要我出馬,他們就得乖乖聽苞米講道理!”
“呵呵!受教了!”齊王苦著臉,朝谷子拱了拱手!希望待會逃命的時候,你還能這么大言不慚!
苞米面對柳成非這種居心叵測的指責,絲毫看不出慌亂,起身走出人群,看著他緩緩問道:“那柳公子覺得自己,應該是江河的水,還是山溪里的水呢?”
“我……我自然是江河之水!”
“哦!”苞米唇角勾起一絲輕笑,又上前一步,問道“那敢往柳公子,覺得天下百姓,該是什么水呢?”
“自然該是山野細流,上不得臺面!”柳公子高傲的仰著鼻孔。
“嗯!”苞米點了點頭,對他這回答十分滿意,又上前一步,“那再敢問柳公子,你覺得圣上,該是什么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