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墨綠色騰云織錦長袍的男子背靠椅背,一手放在桌子上,手里把玩著一塊白色玉佩,一對好看的劍眉下卻長著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此時微微斂目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門口抱劍而立的錦衣護衛看著桌子上已經變成灰燼的一炷香,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
“一炷香已經燃盡了,她還沒有來。”
男子淡淡開口,就像是在人耳邊的呢喃細語。
一邊床榻上躺著一個女子,海棠色繡錦鯉長裙已經微微凌亂,她雙手雙腳皆被麻繩捆著,嘴里塞著一團布,聽見男子的話發出嗚咽的聲音。
門口抱劍的護衛突然一動,看著樓下頭也沒回:“主子,人來了。”
男子表情這才一變,臉上揚起一抹玩味兒的笑容看向房門外。
“裴翎!”人未到聲先到。
謝婉寧氣沖沖的走進來,看了一眼裴翎之后,目光轉瞬便移開,當看見畫眉被他折騰成這樣,更是怒從心來。
裴翎、淮南伯的嫡子,百天的時候便被先皇封為了世子,可謂是歷代少有的情況,由此可見淮南伯府榮寵不衰。
正因為有皇帝的寵愛,裴翎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委屈,就連皇子見了裴翎也都以禮相待,所以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子。
可誰知一日謝婉寧一時興起偷溜出府,正好趕上了春月樓的老鴇叫賣畫眉的衤刀夜。要不是她橫插一腳,這畫眉早都被裴翎給糟蹋了,于是二人也就結下了梁子。
流光剛要去救畫眉的時候,卻被人攔住去路。
謝婉寧咬牙切齒的看著一副悠然自得的裴翎,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裴翎看著謝婉寧怒氣沖沖的模樣,心中因在此等待多時的陰郁一掃而空:“謝婉寧,還以為你會一直當縮頭烏龜,不敢見本世子了呢。”
“呸!不敢見你,我為什么不敢見你?!”
“為什么?”裴翎聲音不由得提高,“我前日命人給你遞話,讓你到迎客來見我,你為什么沒來?!”
謝婉寧一愣,她昨天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重活過來的事情,當時驚疑不定,又趕上燈會,接著受了傷,哪里還記得答應過裴翎的這件事。
“話雖如此,可說到底是我沒有赴約,有什么你可以沖著我來!與畫眉無關!”
裴翎聞言嗤笑一聲:“要不是畫眉在我這兒,你會肯來?”
“我現在已經來了,你可以把畫眉給放了!”
裴翎看了一眼攔在流光身前的護衛,護衛會意走到床榻前依次將繩子解開,最后拿掉畫眉嘴里的布。
謝婉寧看著雙眸含淚的畫眉,囑咐流光道:“流光,你去把畫眉送到府里的馬車上,讓車夫先把畫眉送回去,然后再回來。”
流光擔心的看了一眼裴世子,有些不放心離開,但想到自家小姐說一不二的性子,也只好帶著滿面淚水的流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