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寧夢到她跪在壽安宮外面,經過的宮婢太監皆向她投來刺目的視線。
一會兒又夢見她因為嫉妒衛瑯,不顧趙序還在場,就出言諷刺衛瑯,結果被趙序陰沉沉的看了一眼,使得她從腳底冷到了天靈蓋。
畫面一轉又變成了流光大哭著擋在她面前,攬下了所有事情,向趙序求一死贖罪。
她當時在后面跪著,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一滴眼淚都沒流,心里卻害怕到了極點。而趙序只是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只是那一眼里有著冷淡的嘲諷。
流光被幾個小太監合力拖了下去,謝婉寧回身看去,只見流光對她笑著,里面滿是期盼。她想起流光平日里跟她說過的話……
她說“小姐,別怕,流光會護著你。”
“不要……不要!”
謝婉寧陡然睜開雙眼,眼前一片黑暗,夜里安靜,只剩下她急促喘息的聲音。
身上出了一層冷汗,使得她渾身黏膩膩的,卻是不打算再折騰人抬水進來洗澡,也不敢再繼續睡了,就這樣睜眼到天亮。
等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流光一進來服侍,就看見謝婉寧眼底下的青黑,有些擔憂地說道:“小姐,可是昨夜傷口疼了?”
謝婉寧如同一個木偶一般任流光擺弄,浸了溫水的帕子立輕柔的擦拭著臉龐,她望著流光有些出神,竟一時分不清現如今是夢境,還是過去的一切是夢境了。
流光也察覺到自家小姐不對勁,只好撿些好的話說:“原本夫人給小姐請了宮中教養嬤嬤來給小姐教授宮中禮儀的,眼下小姐受了傷,夫人便把這事兒推了。”小姐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若是教養嬤嬤來了,定要煩上一會兒。
謝婉寧卻不以為然,上一輩子娘給她請了教養嬤嬤教授她宮規,可她性子松散,最后把教養嬤嬤給氣走了,因此宮規就沒學多少,使她在宮里吃了不少虧。
想到自己在宮里,付出了許多代價才學會了宮規,她就有些鼻酸。
如今就算沒有教養嬤嬤,她也不怕了。
用過了飯食,謝婉寧讓流光扶著自己在院子慢慢地走,入宮時日所剩無幾,她怎么能在房里躺的住。
卻見院內婢女仆從人來人往,流光攔住一個婢女問:“怎么了這是?”
婢女一見是小姐,行了一禮隨后才笑著回道:“是夫人命人在整理庫房呢,小姐入宮在即,要為小姐打點一二。”
謝婉寧揮手,婢女行禮之后退下。
“去娘的院子。”
流光扶著謝婉寧剛到沈氏的院子,就見沈氏快步走了過來,心疼的的說道:“受了那么嚴重的傷,不好好在屋子里躺著,出來干什么?”
謝婉寧雙手被沈氏包裹在手心里,心里暖洋洋的回道:“屋子里太悶,出來散散心。”
沈氏仔細的打量著謝婉寧,見她神情沒有不適,這才放過她,笑著指了指院中的大小箱子:“這都是你入宮要帶的東西。”
“娘……”
“不用說了,娘知道。只是你畢竟是入宮,這手里沒有銀子怎么能成?我命春玉去換了一些銀票還有碎銀,留著你在宮里好打點宮人用。”
春玉是沈氏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