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很快就安靜了下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趙序伸手過去,卻發現奏折已經被他全部看完了。
再抬眼一看,窗外的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隨即看向一邊仍在持筆作畫的人。然后揉了揉眉心,隨即起身走了過去。
謝婉寧咬著牙落下最后一筆,正要松口氣的時候,頭頂突然響起一陣悶笑。
謝婉寧轉頭看去,趙序正背著手看著她的畫:“這幾根草畫的好,還有那小河溝。”說著坐到了謝婉寧身邊。
謝婉寧嘴角抽搐一下,趙序的畫上畫的是一處懸崖下的小河,流水潺潺,旁邊還有三三兩兩的翠竹。
趙序從謝婉寧的畫作上收回目光,對上謝婉寧的大花臉,笑聲更大。
謝婉寧雖然有意討好他,可還是要點臉皮的,更何況還是被人這么取笑,當即就紅了臉,生悶氣一般的扭過頭。
臉頰微涼,謝婉寧一怔,只見趙序修長的雙手捧起她的臉,清幽的目光對上她的雙眼,如同她瞬間墜入一口無底的枯井,雙眼慢慢變得渙散。
溫潤的指腹撫過她的臉上,目光也越發的柔和。
謝婉寧陡然一驚,身子往后仰,避開趙序的手,紅潤的臉頰也變得慘白。
趙序漸漸皺了眉頭。
謝婉寧艱難的笑了笑:“嬪妾都把皇上的手弄臟了,嬪妾自己來吧。”
說著也不顧趙序表情如何,看向富海公公:“勞煩公公拿個濕帕子來。”
富海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趙序,隨即應下。
這種小事兒也不需要他親自來,只要出去囑咐一聲,就會有太監送來。
趙序坐在謝婉寧身旁一直沒有動,謝婉寧此時則如坐針氈,想要說些別的,又找不到話題。心里仍在為她之前的失態懊悔不已。
她在心里,更是埋怨自己,上輩子她已經夠慘,死的夠怨,怎么還會一不小心就沉溺了進去!
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手,衣袖下手掌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之中。
沒用多久,富海公公拿來了一個浸濕的手帕,遞給了謝婉寧。
謝婉寧接過,另外一只手將趙序放在膝上的手抬起,仔仔細細的為趙序擦干凈手指上沾染的墨跡。
“皇上,剛剛來人稟告,說是衛二公子求見,已經在乾元門等候多時了。”
謝婉寧耳朵一動。
衛二公子,這朝中可沒有姓魏的,那只能是這個衛了。
說起來,這位衛二公子,也是個人物。乃是側室所生,除去已經入朝為官的衛大公子不談,這位衛二公子,簡直是不學無術,文不成武不就,若說哪里出挑,就只剩下長得好。可這相貌若跟趙序還有裴翎相比,就有些比不上了。
而這輩分,還是被衛瑯給搶去了,衛瑯本是行三的,正因為這位側室所生的二公子太過沒用,衛瑯又是鐵定的入宮人選,奔的是未來的皇后之位。而且還是正室所生,所以便改了排行,讓這位衛二公子在外人眼里,成了三公子。
趙序開口說道:“就帶到這兒來吧。”
富海公公應“是”,隨即離開。
謝婉寧終于將趙序的手擦干凈,隨即起身:“皇上有事,嬪妾告退。”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