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青青才回過神來,看著思縋離去的身影。周圍的風好似因為那人的離開,突然吹動,打在臉上溫溫熱熱的,一點兒也不像秋日夜晚吹在骨頭上涼嗖嗖的冷風。
門窗上投射出一個斜斜的身影,手臂抬起在臉上一弗,身影一晃,過了一會兒身影又恢復先前的模樣,定在門窗之上。
次日,謝婉寧收到了清河公主的信件,同時還有芳嬤嬤的信。
跟以往一樣,清河公主的信很簡短,寫了一兩件小事,說了哪家糕點好吃,然后就沒有了。
而芳嬤嬤的信謝婉寧一打開,眉頭就皺了起來。
信上的字跡確實是芳嬤嬤,只是這次字跡明顯潦草了許多。
謝婉寧當即給芳嬤嬤寫了回信,告訴她不要隱瞞,知無不言。遇事已公主為主不要顧及。
寫完,謝婉寧看著清河公主的那封信,吩咐道:“殿下的信送去太后那里。”
流光應“是”,隨即將信拿好,前往慈安宮。
青青這時從外面走了過來:“娘娘,曹美人,王美人來了。”
謝婉寧嘆了一口氣:“親近來吧。”
曹美人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衣裙,她眼尾上挑,高鼻梁嘴唇薄,因為平日話密,再加上小表情不斷,所以給人的感覺此人刻薄。如今一件紫色的衣裙倒是能壓下幾分刻薄,只是顏色太過老成,反倒給人感覺人撐不起來這件衣服一樣。
從一進來,曹美人就開始打量著著屋內的各處擺設,無一處不嘖嘖稱奇。弄得謝婉寧都覺得她住的不是隱月宮,而是“金鑾殿”了。
相比于曹美人的嘰嘰喳喳,王美人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小心翼翼。
曹美人好像也感覺到自己這幅樣子太過市儈,于是說道:“王妹妹,你怎么不說話呢?娘娘該以為你是被我逼著叫來得了,竟看著如此不情不愿。”
謝婉寧嘴角抽搐一下,笑道:“哪里,王美人就是這個性子,我是知道的。”
曹美人別人給遞桿就往上爬:“還不是娘娘人美心善,不然皇上怎會專寵娘娘,把瑾妃娘娘都給冷落了數日呢。”前些日子過得衛夫人進宮教訓寧妃的事兒,她們早就知道了,但是礙于衛氏,也就不敢評論一二,如此問只能拿如今不得寵的瑾妃說個一二了。
謝婉寧柔和的笑了笑:“曹美人快人快語,是個妙人。”
曹美人得意的看了一眼王美人。
王美人則也是笑了笑,對此不置一詞。
半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娘娘,其實主子她很早就想來看望娘娘,只是主子她人微言輕,瑾妃娘娘之前在后宮里橫行無忌,主子……之后想要再來,可主子又擔心有拍馬溜須之嫌,這才一直到了現在……”
“半子!娘娘面前,不可無禮!”王美人很少有這種疾言厲色的時候。只是雖然是第一次發火,威懾力還是弱了很多,半子就沒有放在心上。
曹美人“哼”口一聲:“王妹妹可真是養了一個牙尖嘴利的好婢子。這好話可全都是讓她說了,就連我呀,都快要感動的落淚了。”
青青看著眼前的場面,覺得著實有趣,聽的津津有味。
流光也是心里嘖嘖稱奇。
眼見著半子就要反駁曹美人,謝婉寧立即說道:“這后宮里任何人都要走的小心翼翼,王美人考慮的多,此乃人之常情。”
謝婉寧都發了話了,曹美人自是不好再說什么。她是看出來了,謝婉寧這是對王美人的看重,然后就話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