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噼啪”作響。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緊接著一個頭發亂的像是鳥窩的人出現,指著院子里的人:“你大清早的砍什么柴?!”
趙序揮舞著手里的斧子,腳邊已經擺放了很多木頭:“昨天你說的,砍柴,救人。”
回答趙序的是“砰”的一聲關門。
村子里的房子墻都比較矮,很容易被人爬上來。現在的墻上就多出來十幾個腦袋。
趙序當做沒有看見,專心的披著柴。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這種事,他沉默著一下接一下的揮舞著手里的斧子。
…
謝婉寧比一開始的時候沉默了不少。她一路上都跟著謝墉還有沈氏,看著眼前挨餓受苦,受盡打罵的爹娘,只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沒有良心的人。
如果不是她,爹娘就不會受這種苦。
“哎,你這是何苦呢?”
謝婉寧聽見聲音沒有回頭,自從上次過后,那個小販就一直跟著她。說是要去見親戚,正好跟著順路,跟著官差一起走比一個人趕路安全的多,他就用這個理由,然后又給了官差一些碎銀子,這才答應了他,讓他跟著。
“這世上就沒有你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了嗎?”小販不解的看著前面空蕩蕩的地上說道。
謝婉寧還是沒有說話,顯然心意已決。
天慢慢黑了,就在這時,沈氏突然倒地不起。
“娘!”謝婉寧撲了過去,可是她扶不起來沈氏,只能在一邊無助的哭著。
官差吐了一口口水:“不會這就死了吧?可真是晦氣!”
小販心里嘆氣,上前將沈氏扶了起來,然后當著謝婉寧的面按在沈氏的頸間,然后搖了搖頭:“節哀。”
“節哀?我們有什么好節哀的,這人還沒送到就死了一個,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指不定會給我們穿小鞋呢。節哀,我看是晦氣!”官差破口大罵。
突然,一聲不吭的謝墉向官差充了過去,用雙手上的鎖鏈纏繞在剛剛說話的那個官差脖子上。
另外一個官差見了,憤而抽出長刀向謝墉砍去。
謝婉寧瞪著眼睛,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親眼看著謝墉在自己面前身首異處。
官差沒有聽見她的聲音,沒有看見她的阻止。幾個人抽出長刀將已經沒了頭顱的謝墉砍了世界刀,每一刀都砍在謝婉寧的心上。
小販不忍的閉上雙眼。
過了一會兒,官差們打算原路返回,沒了要押送的朝廷重犯,他們只能回去。
“喂,你自己去吧。我們兄弟要回上京城了。”
小販點了下頭:“這是自然的。”
官差離開了,小販對著一片空氣說道:“人死不能復生……”
“你說的對。”謝婉寧雙目空洞,眼中就像容納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小販神情不解。
謝婉寧接著說道:“這世上,有我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小販再也察覺不到剛剛那人的氣息,他站在原地許久沒動,漸漸眉頭皺了起來。
…
“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