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我。”戚掌柜在他面前盤腿坐下來,撓了撓眉毛似是無奈,“賠本買賣打死也不做。”
戚氏當鋪二樓,有一間特殊的倉庫。
但那倉庫沒有任何靈術禁制,只是用一把普普通通的銅鎖鎖著。
店里所有人都知道,東家不允許任何人擅自打開那間倉庫,尤其是掌柜的。據說這還是掌柜的年幼時,自己提出的要求。但所有人又都知道,鑰匙就在掌柜的手里,只要他想打開東家也攔不住。
近百年過去了,這是第二次看掌柜的拿出鑰匙,進了那間倉庫。
同時還扶著一名玄衣男子。
“呵。”玄衣男子似是受了很重的傷,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你若言行一致,我那兔子你也不會輕易給她。”
“這話你可說錯了。”戚掌柜反駁道,“我若保護好了你墨老弟的心尖肉,不愁拿不到好處。”
原來那玄衣男子正是周驚墨,他似是非常認同戚掌柜的話,慢悠悠地回了句:“好說。”
“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能消失這么久。”戚掌柜從身后拖出一個箱子,在里面翻找起來。
“趙惜月隔三岔五就來我這打聽你的消息,一晃都十年了。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從一名低級弟子升任成一堂管事,你真的不想去見見她?”
周驚墨臉上掛了一副欣慰模樣,道:“許多事必須讓她自己成長。她現在很好,我很放心。”
“你可得了吧。如果真敢放手讓她自己成長,又何必巴巴的跑去荒蠻之地搞這么一身傷回來。”戚掌柜從箱子里扒拉出兩面陣旗,那陣旗青黑,上面落滿了灰塵。
接著他又調侃周驚墨:“你小子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女人呢,變心可快得很。生米煮成熟飯的都拴不住,何況你......”他頓住,偏頭掃了一下周驚墨的下腹,壞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行了。”
“呵......戚兄想試試?”周驚墨劍眉微挑,也不客氣。
“咳、咳咳......”戚掌柜被陣旗上掃下的灰塵嗆得迷住了眼,猛烈咳嗽起來。周驚墨見狀皺了皺眉,只好捂住口鼻。戚掌柜向空中揮了揮,驅散那些粉塵,嫌棄道:“我可不要,老子純爺們兒。你還是留給她試吧。”
戚掌柜向周驚墨伸出右手,手掌向上攤開道:“來,過來。把手伸過來讓我取點兒神之血。”
周驚墨依言將左手伸出遞給他。只見戚掌柜并攏雙指隔空在他手上一劃,下一刻一道血痕便出現在周驚墨的掌心上。
戚掌柜立即握住他的手按在那兩面青墨色陣旗上,陣旗剛染上血,陡然青光大盛,整間屋子每個角落都被瞬間照亮。
此時正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旭日還未升起。這樣耀眼的光芒在此時顯得格外不合時宜。
戚掌柜一拍腦門忙道:“喲喲喲,幾百年不使陣,都忘了遮光了。”隨后他左手沖著箱子挽了個指花,一柄烏黑的三角陣旗就從里面飛出來。只見那旗子在空中顫了顫,整間屋子竟漸漸的被黑暗籠罩起來,唯一的光源就是周驚墨手下那兩柄青墨色陣旗。
周驚墨一臉愁容,問道:“老兄你靠不靠譜啊?”
戚掌柜嘿嘿的笑起來:“在這個世界上,能幫你做這事兒的。沒有人比我更靠譜。”
過了一會兒。
那陣旗散出的青光漸漸消退,兩面青墨色陣旗上竟各多了一只紅、藍鳳凰。戚掌柜在黑暗里滿意地笑道:“哈哈,大功告成。”
他站起身收起遮光陣旗,屋內復又明亮起來。
一扭頭。
卻見周驚墨單手撐在地上,左手捂住心口。整個人面色煞白,唇上毫無半點血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流進那道劍眉中,后又從中流向兩頰。嘴里喘著粗氣,虛弱至極。